季晓鸥屏住呼吸等几十秒,却再不见任何动静,身前忽然空,仿佛严谨已经远离。她睁开眼睛,恰看到他低着头,正努力合拢自己那件纤瘦女式羽绒服,试图遮住裸露上身,这情景太滑稽,她再愁肠百结,也憋不住“扑哧”声笑出来。
“你干什?怕非礼你吗?”
“你不知道多希望你能非礼!”严谨放弃徒劳努力,勉强用腰带将羽绒服扎在身上,“以前费多大劲儿勾引你呀,就希望你能主动非礼,不过你表现太让失望。都没见过比你更不解风情女人!”。
季晓鸥没料到他沦落到这种地步还有心思跟她贫嘴,转而想起自己脚将他踹到医院那夜,只得头低脸皮厚,随他去风凉。
严谨嘴里贫着,可心里是真不好过,尤其刚才在卫生间外听到季晓鸥压抑哭声。看看她微微垂下双眼,他忍不住又把嘴唇凑到她脸颊上,颇为响亮地亲下,然后说:“得走,不能再祸害你。昨
。
她撩起水洗净脸上泪痕,再抬起头,便从镜子里看到严谨推开门走进来,身上披着她羽绒服。她扭开脸,不想再看镜子中两个人,仿佛这样就可以逃避她自己选择带来叵测后果。但是她却知道他已经走近她。
他站在她身后,不声不响地看着镜子里她,安静得连呼吸都仿佛屏住,直到她视线转回来,同样怔怔地看着镜子里他。她略微紧张气息喷在镜面上,形成片湿润雾气,她在镜中形容渐渐模糊,眉眼融化在那层薄薄水珠后面。
她不知道自己说句什。严谨听便愣下,接着笑。季晓鸥真心佩服他这无论什处境下都能笑出来本事。然后不知怎回事,她发现自己已转过身面对着他,背后便是卫生间冰凉墙面。
严谨双手撑在她身后墙上,将她圈在自己双臂中,整个身体前倾着,却没有靠近她,只是这样维持着个费力姿势看着她,在离她半尺远地方。
季晓鸥鼻腔又堵成团,堵得她头晕。但这次,她决不能让眼泪再掉下来,她咬紧下唇。
严谨目光仿佛越来越重,到底撑不住,落下来,落在她粘满发丝汗津津脖子上。慢慢地,又落在她急剧起伏胸口上。他看到她恐惧和不知所措,但那双黑白分明眼睛里,却有着某种近似破釜沉舟勇气。
终于,他嘴唇贴近,像朝着乳汁贴近婴儿嘴唇。
季晓鸥闭上眼睛,明白自己完。方才那句本来就轻飘飘“你去自首吧”,将会被他这个吻轻易撕得粉碎。
但是严谨嘴唇只在她嘴唇上蜻蜓点水般碰触下,便离开。她听到他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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