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枚铜钱儿倒说得那玄乎,为啥戴上还犯心脏病?”庄之蝶立即把话岔开,就把阿兰和阿灿事说给她。牛月清当然咒骂通那个王主任,却也怪阿灿那样去处理何必呢!女人毕竟是女人,她为报复,也不该真与王主任搂抱亲嘴。庄之蝶说:“你不懂。”牛月清没有回嘴,心里却想:他这病,原来是为那姐妹俩儿,萍水相逢人,即使同情也不至于到这个份儿上!便说:“不懂,你就懂她,你是怎懂她?”庄之蝶却轻轻打起鼾声,假装睡着过去。
连三天,西京降起大雨,这雨如白色麻绳,股股密密麻麻从天上甩下来。三天里正晌午光线都是暗,每个四合院,居民楼院,水都是脚脖子深,从水眼道流不及,就翻大门槛往外流。自来水龙头却没水。消息传来,原是西城门外段路塌陷,水管断裂,柳月就提盆子去凉台口接雨水,盆子伸出去水就满,取回来却只有半盆,如对瀑布接水样。庄之蝶有许多事心急着要去办,出不门,背上倒不痛不痒地生出溜七个疮来。牛月清害怕是什毒东西,庄之蝶说没事,可能是下雨潮气所致,就涂些清凉油。牛月清就操心起双仁府那边老娘和老娘住平房,拨电话,电话线又断,要柳月和她块过去。柳月哪里肯让夫人去淋这大雨,就说她个人去。这当日,哑几天门房韦老婆子播音器突然响起来,照例是噗噗噗吹三下,牛月清就说:“这大雨天,难道还有来访人吗?”话未落,韦老婆子声音就透过雨声在院子里回响:“庄之蝶下来接客!庄之蝶下来接客!”牛月清脸就变色,庄之蝶问你怎啦?牛月清说:“现在是有急事,这心就慌!”柳月说:“反正要下去,去看看是谁?若不是重要事,就打发;若是紧事,让他进门到家里来。”便穿雨衣,蹬雨鞋跑下去。大门口里湿汤汤地立着个人,却是那拉车收破烂老头。柳月并没理会,对韦老婆子说:“没人呀,谁个找庄老师?”韦老婆子拿嘴努努老头。柳月就奇怪,过去问:“是你找庄老师?”老头说:“找庄之蝶,不找庄老师,没有老师。”柳月就笑:“什事,你给说!”老头看看柳月,说:“你给过两个馒头。”柳月说:“你好记性,不用你谢。”老头说:“没谢你,骂你,那天夜里积食,肚子胀得夜没睡好!”柳月说:“这说,冒这大雨你是来骂?”不再理他,兀自往街上去。老头说:“你走得好,你老师背上还要生疮!”柳月就站住,觉得惊奇:他怎知道老师背上生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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