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论她怎哭闹,阿娘都不肯理她,她手足无措,在棺中抱着阿娘哭起来。
从那日起,再没人每晚哄她入睡,再没人抱着她在花下唱儿歌。没人笑着替她梳发,没人手把手教
过没多久,母亲不知何故开始疏远邬莹莹,有时滕玉意想去找邬莹莹玩,也会被母亲拦住。
正是从那时起,母亲身体开始抱恙。
再后来滕玉意就在书房撞见那幕,她未将此事告诉母亲,可母亲终究还是知道,母亲当时已经怀身孕,气急攻心未能保住胎儿,身体彻底垮。
回忆到此处她猛地抬起头来,耳畔琴音不绝,父亲沉浸在回忆中,她忍无可忍,快步穿过房间,霍然推开门。
滕绍按住琴弦,低喝道:“阿玉!”
,没想到父亲把它收在书房里。
滕绍自顾自拨弄琴弦,伶仃乐调从他指尖溢出来,技巧并不娴熟,但能听出是胡人名乐《苏慕遮》。
滕玉意越听脸色越难看,就在母亲去世前不久,她曾无意中撞见邬莹莹与父亲在书房私会,彼时吐蕃再次进犯,河陇带告急,父亲正要率军出征。
邬莹莹以此曲相赠,颇有依依送别之意。
滕玉意记得自己闯入时,邬莹莹满脸是泪。
滕玉意停下脚步,厉声道:“阿爷口口声声怀念母亲,却连阿娘在世时从不奏胡曲都不知道!这首《苏幕遮》只有个人弹过,阿爷用母亲遗物弹奏此曲,究竟在凌辱谁?”
滕绍仿佛被人扼住喉咙。
滕玉意眼睛赤红:“阿爷不必用这样法子提醒,这把琴永不会碰,这曲子每听回就想作呕!永不会忘记阿娘是怎死,那女人如今在南诏国过得好好,阿娘却已成堆白骨,而这切全拜阿爷所赐!”
滕绍面色铁青,断喝声:“够!”
滕玉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母亲去世那晚,下人们忙着装殓,年幼她不知发生何事,自顾自爬到棺中,张开胳膊对母亲说:“阿娘,阿玉乖,求阿娘起来抱抱。”
而她好父亲,正默然立在案前看着邬莹莹抚琴。
曲子幽咽凄恻,两人好像都有些痴怔,不知过多久,滕绍转头看到滕玉意,脸色隐约闪过丝惊惶。
滕玉意当时才五岁,但也看出来两个人不对劲,这个邬莹莹是父亲表妹,半年前被父亲带回家中,父亲对母亲说,表妹父母去世,如今孤苦无依,表妹已许人家,但离出嫁之日还有半年,这半年需寄居在家中。
母亲事事以父亲为重,自然满口应许,当即命人拾掇出个幽静院落,好好安置邬莹莹。
起初母亲常跟邬莹莹走动,邬莹莹活泼机灵,编出来许多小玩意哄年幼滕玉意,因为擅长拉拢人心,连府中下人也对邬莹莹颇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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