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以蔺承佑性子,今日成亲必然不愿再在眼上束上根布带,但他举动,哪像个眼盲之人。
两人拜天地时,蔺承佑不时会回头笑看她,成王府占地广阔,光从中堂走到青帐都要花费不少工夫,但无论在何处行礼,蔺承佑总不忘关照她。
喜娘们撒帐时,滕玉意头上落不少玉箔和果子,蔺承佑与滕玉意行合卺礼时,顺手帮滕玉意摘下鬓边个小果子,这举动情意流露,引来帐内阵笑闹。
“看来世子极喜欢自己新妇。”
“可不是,新妇花容月貌,谁
她心里有些疑惑,蔺承佑已经吃赤须翼个月,但直没有复明迹象,双目看不见,怎可能这样灼灼地注视她。
莫非他复明?
可如果真复明,蔺承佑怎会不让她提前知道。
这样想着,滕玉意打算偷偷看蔺承佑眼,两位喜娘却二话不说把滕玉意推上犊车。
***
您保重。”
滕绍噙着泪花点头,过片刻才道:“今日吾儿出嫁,要欢欢喜喜。起身吧,阿爷送你出门。”
滕玉意跟随父亲稳健步伐,步步往外走,到二门外,礼乐声骤起,门口鲜车健马,聚满前来迎亲之人,放眼望去,不是长安有名大才子,就是与蔺承佑交好贵要子弟。
另有东明观五位道长和绝圣弃智等人。
人群簇拥着位身着红袍郎君,骑白马,辔紫鞍,俊如珠玉,朗若朝霞,意态潇洒,未语先笑。
滕玉意端坐在青帐中,身边堆满糖果金钱,帐内静悄悄,外头却笙鼓鼎沸。
沃盥礼行,却扇礼行,合卺礼行,结发礼行。礼数成,她和蔺承佑便正式结为夫妻。
再过会,蔺承佑就该回到青帐。想到此,滕玉意下意识揪紧那厚重青绿嫁衣(注)。
只恨行礼时四周挤满人,她都没机会仔细盯着蔺承佑瞧,但即便只是飞快地几瞥,她也瞥见蔺承佑注视自己目光。
那双眼睛漆黑如墨,笑意似能漾到她心里去。
喜娘似是头回看到这般俊美新郎,立时屏住呼吸,身后安静瞬,有外地来女眷窃窃私语:“这便是成王世子?当真跟画上人似。”
绝圣和弃智在马上探头探脑,看到滕玉意出来,高兴地嚷道:“师兄!”
五道等人打趣道:“瞧这两个傻小子,什‘师兄’,那是你们师兄新妇。”
众人哄然大笑,绝圣弃智憨笑挠头。五道想起滕玉意和蔺承佑这路走来太不易,笑容中还透着几分唏嘘。
每个人都那样高兴,滕玉意心窝暖洋洋,然而不敢四处张望,只奇怪露面就觉两道灼灼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天色虽不早,但她很确定那目光从蔺承佑方向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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