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从前,两人因为生得太像,时常会被人认错。陆修文又最爱换修言衣裳,扮做弟弟模样欺骗别人,偏偏还总是有人上当。
只有段凌眼就能分出真假。
他并不是发现两人容貌上区别,而是眼神。
陆修文眼里藏着钩子。
只要眼角挑,似笑非笑睨人眼,就像能钩下人心尖上肉来。
“但你偷教主令牌给,万……”
“无事,自有脱身之法。”那人推段凌把,催促道,“来不及,快走!”
段凌握着他手不肯放,问:“为什冒险救?”
月光静静照在那人脸上,明眸善睐,如画中之人。他微微笑下,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倾过身来,柔软唇贴上段凌嘴角。
段凌心怦怦而跳。
夜色茫茫。
再过日才是十五,所以这夜月亮并未圆到极致,边缘处模模糊糊,带点妖异红色。
山林间有薄薄雾气。
段凌奔跑间呵出来热气,将那薄雾吹散些,让他看清跑在自己前方那个人——他不知在哪里摔过跤,跌得满身是泥,因赤着双足,脚上已添不少细小伤痕,头乌发更是来不及束起,只随意地散在肩头。
段凌是半夜被他叫醒,仍有些茫然无措,只知道明日教主就要拿他练功,若想活命,今夜非逃不可。
段凌有时十分怕他。
而陆修言不同。修言永远是温文沉静,眼睛清澈明亮,犹如漫漫长夜中寂静月光。他与段凌从未有过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只有那天夜里个吻。
惊心动魄个吻。
段凌只是回想起来,都觉得
他由梦中醒来时,唇上似乎还残留着温软触觉,瞪着床帐看好会儿,才想起自己是身处客栈房间里。
数日前,他与陆修文收拾行装,离开青州城。陆修文并未说出陆修言住在何处,只让他路往南行去。
或许是近情情怯,他这几日频频梦见从前事。
年纪尚幼就被恶人掳走,日日担惊受怕、朝不保夕,在那段受尽折磨日子中,唯有陆修言温柔待他。隔十年之久,不知修言现在是何模样?
随后又笑自己傻气,陆修文与他是双生兄弟,就算长大后有所改变,面貌也不会相差太多。
切都是慌乱而急迫,唯有握着他那只手,温暖有力。
不知跑多久,那人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望住段凌。
“再往前就有人看守,你个人走吧。”
段凌大吃惊:“你不跟起走?”
那人摇摇头,将块乌黑令牌塞进段凌怀里。他平日嗓音温和,这夜或许是跑得太急缘故,听起来更为低沉些““教主圣令只有块,若两个人走,当场就会被人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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