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明尽兴完事,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理了理头发,提提皮带,侧身照了照自己,略略笑了笑,满面春风地回到知秋的吧台前。
她说,你怎可以这样?!
以明竟神情莫名地看着她:我怎样了?
知秋顿觉心碎。原来事情永远不会是不是她期待的样子。她其实早就应该明白:希望对有的人来说是希望。对有的人来说是只不过是一场披着幻觉外衣的劫难。
她想与他结婚生子,厮守下去。她希望能牵着两个孩子的手逛街。给他们买糖和玩具。孩子笑声甜腻,如金黄色的蜂蜜,小小的嘴唇会叫她妈妈。叫他爸爸。
一个多星期之后,以明再来找她,她告诉他说,我在金龙腾KTV打工。
他下午开车从市区过来,因为清醒,所以回归一副英俊绅士的姿态,彬彬有礼地买了大束鲜花,蛋糕,奢侈品牌的手提包之类的拿来讨好她。以明还是与大多数男人没有区别,在讨好示爱的时候都是笨拙并且毫无新意的。他说,知秋,我想你了。
知秋看着他,一言不发,内心又早都妥协——女子的身心总是这样容易瓦解。他搂抱着她进包厢。知秋说,我还在上班,是吧员……老板看到了不行。
以明笑盈盈地说,我都来了,给你们老板说点你陪客,他能有二话?
两个人在包厢耳鬓厮磨起来,她摩擦到他的身体,他硬起来便想要。来嘛,来嘛。他手脚耐不住,言道:来嘛,我想你。我忍不住了。
奈何这样的人她找不到。以明只与她酒肉天地,不肯与她安定。他开着车带她回家,在路上两个人争执起来,她尖叫,要他停车。知秋打开车门,扑到路边就开始呕吐一般痛彻地大哭。夜色这样森森华丽,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这冰冷的川流不息之间,目光与灯光一样无情。有多少人失意,在此时此刻落着泪,个人有个人的心酸苦处,无可磨灭无可依傍。
男子把车停在路边,走过来扶她。她伤心说:以明,我不要你待我像寻常女子。我可是真正爱你的。那些小姐拿走你的小费便散去,人影全无,但我不会。你就算是个穷人,我也想与你结婚生子。
康以明看着她,不知所言。他心里又觉得,哪有这么复杂的事情,为何你们女子总是动不动就要议论爱,要结婚。我与你在一起有朝有夕,浮华开怀,我尚且爱你,难道还不够。
知秋哭得疲累
知秋拒绝。你怎么像动物,这两件事是一个意思吗。
以明脸色拉了下来,说,哪有你这样说话的?你说吧,你到底是不是不跟我做。
我不喜欢。
那好。他落下话,转身便下楼,找鸡头点了阿兰和另外一个小姐的台,左右搂着便去了。
知秋坐在原处愣了一会儿,然后又无言回到吧台边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