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说完,蒙刚摔门而去。只剩下老人蒙建忠孤身一人,伴随他的只有斜斜的阳光、半支香烟,还有眼角的一滴老泪。
蒙刚从资料室里翻出了四卷录像带和一个古老的录像机。
他把这些古董带去会议室,费了好长时间才让投影壁上出现画面,接着他把窗帘用力一拉,整个屋子就只剩下了他和黑暗。
嗡嗡的机器声响伴随了他整整一个下午,画面上闪过一辆一辆机动车,他仔细盯着每一辆路过天都长江大桥的警车。
04:37:52,画面定格,桑塔纳警车,天A3780警
“我要重新查‘一·一九命案’。”
“碎尸案?”
“是。”
“案子已经结案,得不到批示我们不能查。”
“我知道了很重要的线索。”
她刚走到办公室门口,门突然被推开,两人站在门前面面相觑。蒙刚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急匆匆走了。
聂兰向蒙刚离开的方向抬起手臂,轻轻地说了声:“老公。”
蒙刚已经消失了。
聂兰缓缓走进屋里,一切已是虚幻。下午的阳光虽然很刺眼,却依旧像从前那样让人发困。她看到乞丐杨雨静正无辜地看着自己,她看到杨雨静身边的茶几上摆着一张黑白照片。
她拿了起来。
,尤其是几个法医方面有意无意的疏忽。
于是,聂兰便对那根头发再次产生疑惑,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她吃惊地发现自己竟然知道了真凶。
可是,一九九六年国内的DNA鉴定还不成熟,聂兰一直在等机会。一年,两年,三年,四年……聂兰身边发生了很多变化,自己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刘洋调去省队工作前途无量,女儿会叫爸爸了,大恶人张猛出狱,蒙刚升为中队长。
聂兰渐渐无心去想。
她是一个法医,她还是一个女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
“不行。”
“我知道了凶手是谁,我掌握了部分证据,只要你给我人手给我时间……”
“不行。”
“为什么?”
“为了你的将来。”
照片上两个帅气的小伙正冲聂兰微笑。
而此刻,蒙刚正站在蒙建忠面前。
蒙建忠点燃一支香烟,倚着办公椅靠背,默默地看着这个身穿警服严肃地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一言不发。
袅袅上升的烟气,最终消失在下午懒散的阳光里。
“什么事?”蒙建忠首先打破沉默。
她知道,这些疑点的背后很可能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所以她妥协。
最重要的是,如果她把心里的秘密告诉老公的话,那他肯定会怒气冲天大干一场,最后伤心欲绝。
于是,一晃十二年过去了。
杨雨静。
想到这里,聂兰扶着楼梯扶手慢慢向上走,她想,应该去看看蒙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