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她妈妈请人弄到种票,可以买碎米,就是小得像沙粒米,是打米厂打碎掉米,以前都是卖给农民喂猪,现在不知怎拿出来卖给人吃,斤粮票可以买四斤,差粮人就买碎米吃。
碎米很难吃,嚼就满嘴乱跑。最糟糕是碎米很不干净,夹杂着很多碎石子和谷头子,每次淘米就得花半小时、小时,因为要把碎米泡在个脸盆里,再用个小碗,每次舀点米,和着水,慢慢荡,慢慢荡,先把浮在水面谷头子荡掉,再把米荡进另个脸盆里,舀碗水,荡很多下,只能荡点米出来,然后再舀水,再荡,直到碗里只剩下石子就倒掉。
静秋总是亲自淘米,因为妈妈很忙,妹妹又太小,淘不干净,如果把那些石子、谷头子吃下去,掉到盲肠里去,会得盲肠炎;而且大冬天,手浸在刺骨冷水里淘半小时小时,妹妹手也受不。她很怀念在西村坪那些日子,吃饭不用交粮票,不管有菜没菜,饭总是可以敞开吃。
吃得差不多,老三踌躇片刻,小心翼翼地说:“说个事,你不要生气,行不行?”他见她点头,就从衣袋里拿出些粮票,“——有些粮票,多出来,用不着,你要不嫌弃,就——拿去用吧。”
静秋推托说:“你自己用不着,寄回去你家里人用吧。”
“这是L省粮票,家在A省,寄回去也没用。你拿着吧,如果你用不着,就随便给谁吧。”
“你怎会剩下这多粮票?”
“们队直接从西村坪买粮,根本不用粮票。”
她听他这样说,就收下,说:“那——就谢谢你。”她看见他满脸是由衷感激,好像是她刚给他很多粮票样。
吃完饭,静秋跟老三前后往亭子那里走。她想:拿人家手软,吃人家嘴软,今天又拿他,又吃他,不是到处都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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