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之后,一位身材纤长、长着一头浅棕色头发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我们相互问候,然后我跟他讲了我的情况。
他看上去一脸严肃,声音柔和,学术味很浓,是非常典型的图书馆馆长。让我大为吃惊的是,这个叫肖恩的人年轻时曾经在伦敦住过很多年,而且就在我家附近不远的地方。
“没想到在这个鬼地方……”
“嘿,说话小心点儿。”他开玩笑道。
“对,对,没想到在特立尼达,我竟然碰到自己当年的邻居,也算是半个老乡了。你能帮我见下市长吗?我想请他给我安排个过夜的地方。”
需要帮忙的吗?”他微笑着问。
“我想见市长。你知道该去哪儿找他吗?”我突然又想见市长了。上次有这种想法是在盖尔斯堡,但那次没成功。
“见市长?我都不知道特立尼达还有市长!不过你可以去问问警察,说不定他知道。”
又是警察?!
他告诉我警察局该怎么走,我向他表示歉意——不应该一见面就质疑他的性别。
“实际上,我跟市长关系不错。你先坐会儿,我给市长打个电话。”
在肖恩打电话的空当,我开始走向旁边几排书架。图书馆安静极了,我的心一下子静了下来。我看着一排又一排的书架,莎士比亚、海明威、福克纳、聂鲁达……正是这些人影响了我们对整个世界的看法。我走到“非虚构”类图书前面,想要找到G字开头的书。我找啊找,结果发现我要找的那本书——《摩托日记》——已经被借走了。书架上放那本书的地方空空如也。说不定此刻这本书正在某人手里捧着呢!我把手伸进空当,感觉自己正在跟切·格瓦拉对话,我是因为受到他的激励才开始这段旅程的,他改变了我的人生。
继续往前,走到书架尽头,我看到一幅美国地图,在上面找到科罗拉多,突然发现,好莱坞已经不远了!不知不觉间,我的
“没事,你也不是第一个这么问的了!”
走了大约一英里之后,我终于找到了警察局——它关门了!什么情况?不仅大街上空无一人,就连警察局都关门了!真不知道这时候在特立尼达还有什么地方是开门的。考虑到特立尼达是一座小城市,所以我也没抱太大希望。发现前面有一座还亮着灯的地方,我走上前一看,原来是家图书馆。既然不能指望警察保护,至少还能靠J.K.罗琳的书打发一个晚上吧。
看到我走进来,一位神态略显拘谨,看上去有些疲惫的女孩子有气无力地问道:“你好!”
我跟她讲了自己打算依靠陌生人的善意穿越美国的故事,并告诉她我想见下特立尼达市市长。听完之后,她的眼神变柔和了一些。
“我问下馆长。”她一边说,一边拨通馆长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