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明天他会让你上飞机,我告诉他我信用卡信息了,他明天就给你买机票,回来之后,我会安排你见我的医生,然后……”
我脑袋一下子又晕了,但这次不是因为缺糖、缺水或睡眠不足。我感觉这个世界正在组成一个包围圈,马上就要到洛杉矶了,可这个包围圈却要生生地把我拉走。突然之间,我脑子里回想起当年父亲跟健身教练说过的话:“莱奥……不太自立……他总是要靠家里人……”
“莱奥……我们要把你接回家。现在你已经……”
“爸……”
“你好?”我说道。
“莱奥?”
“爸?”
“莱奥,你还好吗?”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现在可不是跟他谈这些的时候,我应该站在好莱坞标志下面给他打电话,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命向救护车挥动双手,我眼前只见一片蓝光。
脑袋疼极了,什么都看不清,眼睛都睁不开。后来尼克告诉我,我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们能给我一张免费的床位吗?”
15分钟后,我胳膊上扎着针坐在救护车上,一只手拿着一瓶橙汁,头顶上一个液体瓶子在向我的体内输送液体。人群已经散去,现在只有一位看上去很和蔼的护士在为我量血压。我开始记起我曾经感觉头疼欲裂,恨不得把脑袋从脖子上摘下来。现在感觉好多了,但还是很虚弱,好像可以一觉睡上一个星期。护士告诉我,我之所以晕倒,主要是因为疲劳过度导致临界性糖尿病。随着旅程快要接近终点,我的身体似乎也已经准备好撤退了。
“再坚持一下。”我自言自语地嘟囔道。
“什么?”护士问。
“听着,你这是在冒险,这个我同意,但你要知道,冒险和愚蠢可不是一回事……”
“爸,别说了,我不会回去的。”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莱奥。你这……根本行不通,莱奥。你病了,病得很严重,这个你知道,你妈都急病了,她甚至没法接电话……”
“爸,这跟你和妈根本没
“莱奥?”
“我在,爸,我很好。”
“你听上去可不咋地,你朋友都告诉我了,你妈担心的事终于出现了。她说她曾经给你打过电话,告诉你……”
“爸,我知道,我知道。”
“好,那就好,我已经跟尼克说了,让他把你送到附近的酒店。”
“哦,没什么。”可惜我现在太虚弱了,没时间跟她讲故事。
尼克站在大约15英尺开外,他一边打电话,一边时不时地回头看着我,目光冲充满焦虑。然后他转身向我走来。我努力笑了笑。他看上去神情很严肃。
“你感觉怎样?可以讲电话吗?”
“跟谁?”
他把电话递给我,我疑惑地看着他,接过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