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就那样坐着,久久无言。银色的月光透进来,迷蒙了她们一脸清澈的忧伤。这一刻她们的心是不蒙面纱的。她们那相同的姿势,如出
一辙的目光,出乎意料的一致性
“期末要设置奖学金的……”苏明理碎碎念,“鲁老前天说了,最高有两万……直接冲抵下学期学费……”
到了寝室后,我飞速洗漱,总算争取到了看一道例题的时间。洗漱间还是一如既往地拥挤不堪,闹闹嚷嚷,灯光暗沉沉的。艾利亚和宁小
宇一边淋浴一边议论着香港的什么俱乐部,为了避免她们洗浴时的水溅到我身上,我一直蜷缩在门旁看着题单。昏暗的光线,密密麻麻的
解答,扑面而来的潮热的空气,一切的一切都让我觉得快要晕眩。
挨到熄灯,我爬上床,在黑暗里摸摸索索,刚把被子展开,就隐约听到苏明理说:“这是这学期的最后一天了。”
真的。我心中对芋头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然而却对李松产生了一种说不上来的疏离感。我不知道自己的好恶怎
么会发生这样的颠倒。
“芋头是个好人啊。”回寝室的路上,我对苏明理说,“思想很独特。其实他不是个不务正业、混吃混喝的小蠕虫。”
“有思想就是好人吗?你看他平常一有动作就鬼鬼祟祟,一笑起来就猥猥琐琐,成天唯恐天下不乱。整个人都是一副欠扁的样子,能不招
人烦吗?所以,章子腾那天骂他是情有可原的,“苏明理努力回想着关于芋头的种种劣迹,”不过,他会不会是个隐遁的哲学家?比如到
我想说什么,又无从说起。今晚我老是一时语塞。罢了,罢了。有些话即使说出来,也不能改变什么。
我靠在枕头上,想着过往的种种,想着未来将要发生的一切,想着明天的考试,迷迷糊糊之际,忽然听到有人轻声嘀咕:“我睡不着。”
这声音很细微,因为没有人响应,一会儿就消失了。夜渐深。我不知道这声音是从谁那里发出而又是给谁听的。因为这样,带着点落寞般
的怅惘。睡眼朦胧间,我恍然瞥到了右边的两个同学,她们背靠着墙,茫然地看着不知是哪儿的地方。
那是苏明理和艾利亚。
我们这里来寻找灵感?”
“太不现实了吧。但如果是真的,他故意把成绩考得一塌糊涂,把同学关系弄得一团糟的原因,就都可以解释了。他就是为了隐藏自己的
智慧啊!”我说。
“哲学家……芋头……”苏明理作出痛苦的样子,“算了吧,我实在无法将这两个形象联系在一起!这会破坏我心中哲学家的光辉形象。”
“幻想一下又不犯法。”我说,“对了,明天要考数学!期末考试,我不想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我一道例题都没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