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惊讶的应该是我。
迈克鲁斯接着说:“当初,是我把你塞进这所学校的,你知道吗?老实说来,我还喝了你家两瓶茅台呢。我对你爸说没必要,但他还是执
意要给我。你爸妈对你的期望真的很高呐。”
原来是这样。我就那样呆呆地看着前方,看着延伸向远方的沥青马路,看着被淘空的街景,想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之后,我们俩都没有言语了。我指着前方的公交站牌,告诉他,我在这里下车就行了。
拖着大包小包走在烈日下。我看着身边经过的无数轻灵动人的女孩们,不自觉地自哀起来。
正想着,一辆银色奥迪在我面前停下了。
迈克鲁斯探出头来:“许诺,上车吧,我载你一段!”
我就那样拘谨地坐在了后座上,从后视镜里观察着迈克鲁斯像雨刷一样不断变换着方向的眼睛。
沉默了一会儿,迈克鲁斯问起了我家的情况,爸爸是不是还在康城工作,短期内有没有调动计划等。我一问一答,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
让我惊叹。在这个巨大的世界上,两颗心好像突然紧挨到了一起,超越了所有距离,才相逢在这夜色里。
我觉得她们是幸福的。一种偶然又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维系了她们。温柔的夜色,在这一时间冲淡了一切孤独。
第二天下午四点的样子,我们考完了所有科目。
冗长的散学典礼结束后,回到宿舍,我把柜子和床来了个大清空。搜罗了足足三大袋东西。
“假期到我家来玩吧。”临走时,苏明理对我说,“我家的电视和冰箱终于换新的了。”
“不要我送你回家?”他问。
“谢谢了,不用麻烦。老师再见!”我笑了笑。
他冲我挥了挥手,车转弯,开出了一小段后,迈克鲁斯突然回过头来,冲我喊:“好
“我不知道,他们从不跟我说。”
“哈哈,这也正常,因为中国的人事变动,向来是很隐秘的呀。”迈克鲁斯作出深思的样子。良久,他忽然开口,“你爸在中学的时候可
是个才子。”
我听得一头雾水。”中学?”
“你不知道吗?我和你爸爸是中学同学呀!”迈克鲁斯十分惊讶。
“不会是因为这个你才邀请我的吧?”
“唉……每个人都是有虚荣心的嘛。”她说着,一边把她那巨蛋一样的黑色书包扛上背。上面赫然印着一个鲜红的“赠“字。
苏明理以前感叹过,这个字绝对比已经大众化了的耐克阿迪惹眼。走在人群里,只感觉这字越变越大越变越大,大得快要将她压垮。所以
久而久之,她身上就形成了一种强大的反冲力。
“好啊。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吧。我现在在为如何回家而忧虑。我的东西太多了。恐怕撑不到公交站就断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