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快上课时,章子腾一脸灰暗地走进了教室。看到章大委员也有不得志的时候,大家真是太高兴了,好像在观看免费的励志片。
艾利亚笑着跟旁边的人说:“你看你看,他今天不知走了什么霉运!”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章子腾听到了艾利亚的话,黑着脸,狠狠地瞪着艾利亚。艾利亚还没回答,章子腾就猛地一脚踹翻了她的课
桌。轰的一声,一抽屉的书本全部散落在地,周围乱成了一团,艾利亚委委屈屈地看着章子腾,泫然欲泣。章子腾似乎还不解气,走到自
己座位旁,搬起凳子噼里哐啷地就往课桌上砸。
苏明理买了一个破碎的包子,我买了一个干瘪的馒头,两人目光呆滞地坐在餐桌上,连水都没有,吃得万分哽咽。
“很没面子啊,形象指数本来就不高,现在几乎跌倒停板。”苏明理痛苦地说,“刚才跑步的时候,我在人群里看到了王励励。”
“王励励?”
“嗯,王励励和李松。”
“李松!”
在一个潮湿霉冷的草丘上,忽然飘来了一阵春日的温馨。
我脸上沾满了黄泥,头发湿漉漉的,像狗,落魄而冰凉。
李松把手上那束淡黄的野花递给了我,我低下头去,却没有闻到芳香,只有木渣子的味道。我突然很难过,觉得自己拼命想抓住什么却什
么也抓不到,正想放声痛哭的时候,我醒了。
虽然老师已经开了灯,但大家全用被子捂着脸,似乎想赖床赖到最后一刻。沉沉的睡意压在寝室上方,蚀人的疲倦感里,我往后一倒,枕
混乱中,几个男生走上去想拦住章子腾,但看着章子腾喷火的眼睛,也只好作罢。砸了很久后,章子腾似乎也觉得索然无味,于是便摔了
凳子
“大不了就丢人吧!管他的。”苏明理狠咽下了最后一口包子,突然反应过来似的,“你……”
早课上,鲁老宣布:“这学期开始,由李松担任班长。章子腾担任学习委员。尝试不同的班级工作,对今后的长远发展有利。”
班上一片哗然。
李松没有抬头。章子腾的座位就在我背后,我转过去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很奇妙。我本以为他的表情永远只有两种。即小人得志的阴险
或小人不得志的阴郁。但,他此时的表情恰好介于两者之间。实在太奇妙了。
头柔柔的。在一片熟悉的温暖中,我又睡着了。
等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日月无光。
全寝室的人用一种悲壮肃穆的眼神看着我——她们似乎是强行被抓起来的,头发乱蓬蓬的,连发梢都流露出慵懒的倦意。
生活老师对我说:“许诺,你是最后一个。”
围着操场跑了整整六圈,我们狼狈不堪地来到食堂,穷尽一切只有残羹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