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午休,我听到“咔嚓”一声——手机快门的清响。我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到,王励励正拿着手机对着我,不断变换着拍摄角度,接连又有
几声“咔嚓“声传来。
难道,他对我有意思?
我挺直了身子,作出一副孤傲的样子来,假装没有发现。心想,是不是因为我变换了发型的缘故,所以自己才平添了几分魅力?
突然,王励励转过身,将手机递给旁边的一个人,嘟囔着:“拍不到柯冉的睡相,许诺挡着了。”
满了欲擒故纵的小小阴险。偶尔也可瞥见几张木讷的生涩的脸庞,但仔细一看,老练与油滑在他们脸上密布的粉刺间已开始暗暗拔节。
这个时期,白丽成了一切的中心。她不困顿于任何一个狭小的圈子,各类通吃,八面来风。
“章子腾,你的作业。”
“哪一科?”平日冷傲至极的章子腾,猛地抬起头来。
“数学。”白丽冷冷地说。
回来的路上,巴士颠颠簸簸地向前开,有人在听歌,有人在打牌,还有人胡吹海侃。喧哗声一波压过一波,震得车窗前的铃铛铛铛地响。
在这样一个热火朝天的氛围里,芋头虽然语言贫乏,也破天荒地试着与鲁老沟通,也许是希望建立良好关系。只见他拿起一瓶农夫果园,
笑嘻嘻地扶着椅子走到鲁老旁边,碰了碰鲁老的农夫山泉,说:“鲁老,咱们同甘共苦……不对!”他顿了顿,挠了挠头,在脑袋瓜里搜
索着一切可能用上的词汇。
鲁老微笑着看着他。
这世道可真是江河日下。
我摇头感叹:“我们班的班风真需要整顿了。”
没人响应我。我的话像投入土地深湖的一粒小石子,连涟漪都没荡开,就悄然沉没了。无限的落寞带着长长的尾巴。
“马上。”章子腾忙不迭地翻腾着抽屉,“马上就找到。”
“算了,不用了。”
章子腾一脸失落。
就这样,白丽无时无刻不在试验着她的魅力。所有男生为之奔忙倾倒。我和苏明理起初鄙笑,而后冷笑,最后失笑。当王励励满脸堆笑地
奉上自己的作业本之际,苏明理哭了。
芋头重新高举起饮料瓶,豪言道:“鲁老,今天,咱们同归于尽!”
春游后没几天,月考成绩出来了。我原地不动,仍旧是全班第十,苏明理则滑到了第十二名。即使在这样一种肃杀的氛围里,各路情侣还
是如雨后春笋一般层出不穷。
班上的空气里充满了一股腐朽的甜腻的味道。每天中午,大约一点钟的样子,当你睡眼蒙地抬起头来时,将会看到一大片绵绵腻腻的光景。
一对对男生女生紧挨在一起,两人喁喁低语,气氛温柔得快要渗出水来。男生脸上永远挂着调戏般的笑,女生的表情或忧伤,或含羞,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