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后来没发现钱在枕头底下?每学期离校的时候,不是要把所有东西都带回家吗?”
“不知道。”
说到这里,李松又低头做题了。
谜一样的两千元。我在心里喃喃不休。真是个不错的故事。
又是月考。考完大地复苏。学校组织了青城山一日游。沿途空翠四合,满目光影绿波,道观巍巍高哉。
“李松打架了!李松打架了!”旁观的人激动得忘了阻拦,摸出手机,抓拍了起来,动作娴熟得像个身经百战的狗仔队员,一面还不忘赞
叹:“这摄像头的像素真不是盖的,连芋头脸上的雀斑都看得见。”
打架的终场,永远是老师的办公室。所有的检讨,都是英雄气短的产物。我们的心理年龄和处事能力,发展总不协调。换句话说,就是思
想成熟,举止幼稚。
当晚,我到教室的时候,他们已经从办公室回来了。芋头一直趴在桌上。李松一如既往地在埋头学习。两人之间隔了大半个教室。气氛平
一直盯着李松,但李松似乎并不打算答理他。
等李松吃完饭起身离开时,芋头尾随其后来到了教室。
因为时间还很早,教室里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李松照常摊开书,开始研究物理题。
芋头在他身旁晃悠了很久,但李松从头到尾连头也没抬一下。似乎是觉得自己没有受到应得的重视,芋头一把扯开了李松手底下的草稿纸
,耍起了无赖:“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你考得怎么样?”
“不想说。”苏明理目光涣散地看着脚下的石阶,“你考得怎么样?”
“我也不想说。”我恼火而自,bao自弃。
阳光照在细长的干草上,淡淡的黄,像清凉油一样熠耀。
只要关乎成绩,我们的谈话总有难以言喻的冷场。到最后,两人都闷闷不乐。
静得有些僵硬。
事隔多日,我勉强有勇气开口询问:
“你真的拿了芋头的钱?”
“你太不了解我了!”李松把手中的笔重重一丢,“他给我的两千元钱,考完试我就放到他的枕头底下了!考试前的那天晚上,已经很晚
了,芋头还喋喋不休,我根本无法睡觉。因为不想影响第二天的发挥,我才假装答应下来。”
李松眉一皱,站了起来,说:“你要什么说法!说法就是,当时我不想给你看!”
“无耻小人!拿了我的钱,还不厚道!”芋头气得涨红了脸,一把抓住了李松的衣领。因为他实在是矮小,所以整个人就像挂上去似的,
正在他咆哮的当儿,李松一拳打在了他的右脸上。
“我操你妈!”再次挨了打的芋头,悲愤的眼泪一涌而出,他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一片混乱的厮打中,泪花四处飞溅,周围的桌椅被撞
得歪七扭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