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壁摇撼里,有几个同学跑了出去。我不知道是躲桌下好,还是跑好。见越来越多的人已经跑了出去,我也想跑。但是,该死的脚崴了,
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我扶着桌子,吃力地站了起来。正在这时,我感觉手臂被谁搀住了,那人拉着我,一点一点地向门口走。
居然是苏明理。
楼梯口有老师在紧急地指挥,人流分成几股从不同的通道口向操场涌去。我一面逃命一面感叹:啊!我们学校还真是井然有序呀。自豪之
余,脚已经踏上了塑胶场地。震动还在继续,踩在地上像踩着滚烫的鸡蛋黄。
“我还以为你违反校规校纪出校闲逛了呢。”
我头一偏,看到了他桌上的考勤本,忽然有些说不出地生气。
“我还没有到这种地步。”我冷冷地说。
李松愣了一下,讪讪地回答:“我不是这个意思……今天下午老师要讲新课,你理科本来就不好,缺课的话,很难补起来。”
五月十二日。周一。
进教室时,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上了我的脚,平日里死板严苛的物理老师也对我展露
出了体谅的笑容。承蒙大家关切的注视,我第一次嫌弃自己的脚趾长得过于平淡,寻思着应该涂上蝴蝶蓝的指甲油,或者像白丽那样戴一
个亮闪闪脚链……
我看了一眼黑板,这堂课讲惯性定律。讲桌上摆放着斜木和小车。
“物体在不受任何外力作用的情况下,总保持静止状态或匀速直线运动状态……”后面的章子腾研究着这句话,“这不是说我吗!”
一片混乱里,我们还是找到了自己的班级,席地坐下,惊心动魄之外还有些难言的尴尬。
“谢谢。”我对苏明理说。
她似乎很不习惯这样正式的交流,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过了半天,她像寻找到新大陆一般,兴奋地说:“今天下午的两节英语课不用上了。不亦快哉
中午英语读报刚结束,我们开始推桌子。我穿着一只维尼熊图案的蓝色拖鞋,坐在凳子上,往前面一挪一挪地,心里一面还寻思着自己的
窘样。忽然,我看见有同学指着地面,惊恐万分地叫:
“地震了!”
一种震感立马从脚心传上来,我感觉到了周遭明显的晃动,抬头看,风扇,电灯都在摇晃。
章子腾在动荡里站起来,大声指挥:“冷静!冷静!不要慌乱!”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问:“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章子腾突然变得很深邃,说:“我一直在惯性里生活。”
话音刚落,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轻笑了一下,补充一句:“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也罢也罢,反正我也不想懂。
回过头,我看到李松正若有所思地盯着我。我以为这是温暖的关怀,但他紧接着舒了一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