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都沉默了。
“他希望我入团,”苏明理说,“说来也搞笑,他很想帮我写入团申请。他字写得不错。”
安顿下来不久,家长陆陆续续地来接人了。在班主任那里签过字的同学,就可以回家了。苏明理的爸爸也来了。细细的雨中,他穿着橘红
的雨衣,站在看台上,远远看去,单薄的身形带着一种寒怆的温暖。苏明理一抬眼就看到了他。
“再见。”我略带苦涩地说。
震动几下也并无大碍。
鲁老是多久出现的,我完全没有注意。她挎着白色的大包,提着笔记本电脑,穿梭于人群之中,一遍一遍清点人数。
苏明理拨弄着绿茵上的沙石,说:“有时,我还真是觉得世态炎凉呢。”
“怎么了?”
“前段时间,我和全家人都闹翻了。姨妈资助我学费,那感觉就像是施舍。我真的不想感谢她,还顶撞了她几句。爸妈都火了,说我不识
!”
这时,我准确无误地听到了宁小宇愤怒的声音。
“你居然是这样的人!”她一下甩开了柯冉的手,“地震一来就一个人跑了,你有没有想过我?”
“我们坐的位置距离那么远,我怎么来拉你!”柯冉辩驳道,“再说,当时那么乱,我根本不可能挤得过来。”
“算了吧,你太虚伪了。你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我。大难来时各自飞,这算什么?”
不远处,生活老师们正抱着被褥和枕头朝这边走来。爸妈远在康城,我想,今晚只有在操场过夜的命了。
为了稳定情绪,丰富生活,文印员将近期校报分发给了各班还未离开的同学。
最后,姨妈把我接到了她的家里。
从媒体上得知,震中在距离蓉城约百公里外的汶川,数万人丧生,数十万人被困。
余震
趣。姨妈也很生气,破口大骂,说我算是个什么东西,没她的资助根本不可能在这所学校读到现在。就这样,关系弄得很僵硬。”
她继续说:“说什么平等眼光,社会归根结底还是以经济衡量一个人的全部。我姨妈非但看不起我,更看不起我爸。我真不知道我爸是怎
么接受她对我的帮助的!”
说到这里,苏明理很感伤,不停地抱怨:“那天姨妈走后,我和我爸吵了一架。吵完就回到房间大哭了一场。他就站在门口,一句话没说
,最后还不忘提醒我写入团申请。”
“我不知道怎么说了,你简直不可理喻!”
他们俩孜孜不倦地争吵着。
广播声,哄闹声,呵斥声不绝于耳。人群的间隙,我还看到了李松。
生活老师把代为保管的手机分还给了同学们。
天灰蒙蒙的,渐渐凉了起来。通信堵塞,电话打不出去。不知道家人怎么样了。我感到很恐惧。但我又想,蓉城乃天府之国,平原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