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给柯冉家打电话。
于是,双方的家长在最短的时间坐在了一起,不停自责,不停检讨,共商教育挽救之策。
他们这样解释:“反正都地震了。”
我一低头,看到雪白地毯上华贵的金色花纹。这种炫目的美丽卷集成了一个旋涡,快要将我吞噬。
接下来几天,学校稍作整顿。进行了几场逃生演练,基本恢复了教学秩序。
宁小宇继续说:“那时躺在浴缸里,看着天花板上复古的雕花,一条细纹若隐若现。那么多天,我一直很恐惧,但那一刻忽然觉得,即使
它突然塌下来也无所谓了,只要柯冉在我身边。我问他是不是有同样的感觉,他说,那样会死得很漂亮。耳边是哗哗的流水,整个世界静
谧得好像只有这水声。那瞬间,地震成了很遥远的东西,什么学校啊,同学啊,老师啊,都变得很远很远……我们还想唱歌来着。谁知就
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我爸的声音,他大喊,‘宁小宇,你在跟谁说话!’听到这个,我们都傻了,天知道我爸怎么突然回家了,他本来是
要去公司安排工作的。”
“惨了,惨了,我和柯冉被我爸抓到了!”
“又不是第一次。”艾利亚不以为然,哗哗地翻着一本时尚杂志,“多久的事?”
“昨天,在我家。”宁小宇先前跑得太急,现在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我们一起洗澡,被抓到了。”
我几乎惊叫起来,想他们一直视校规校纪为一纸空文,视陈腐说教为一滩烂泥,但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敢在一起洗澡。
“你们……”
“我们的教学楼是坚固的!”返校集会上,姬大校长郑重承诺,“专家们都很赞叹,希望你们放心,安全可以保证。”
听到这里,我觉得我们真是站在阳光下了。这一面阳光普照,大地焕发生机,那一面却已经冷了。那些边远学校的
艾利亚偏头想了想,问:“你爸冲进来了?”
“都快气疯了,”宁小宇说,“但他没有进来。”
“那当然,你爸是男的。”艾利亚说完,又低下头看杂志了。她对所有事都是这样。姿态是进入的,内心是旁观的。什么都与她无干,她
不过爱欣赏别人的混乱。
当时,门一开,宁小宇的爸爸就扬手给了柯冉一巴掌。他转过来想打自己女儿,手悬在半空中,又放下了。
宁小宇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不为我的话语所动。她不急不慢地从包里掏出一包湿纸巾,取出一张,撩开刘海儿,轻轻擦拭额前的汗水。
“我觉得没什么。”她坦然地说。
艾利亚面露惊奇,带着虚假的羡慕。
“哇,你们真是太有个性了!”她夸赞道。
偏偏宁小宇就喜欢这样的回答。她把艾利亚当作知己,当作唯一理解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