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竟然也有一拍即合的时候。
这时,刺耳的口哨声又响起了。大家慌忙整理好洗漱用具,三三两两地跑去赶早操。“真煎熬,”我一边跑一边对苏明理说,“我有时巴
不得逃回康城,与其在这里日日苦熬,不如回去享受闲适生活。”
“那我就回到我们厂的子弟校算了,以后留在厂里工作,没准还可以当个车间主任!”苏明理说。
跑到操场,我们来不及休息,就加入了早操队伍。
凄迷动人,哀转久绝。
我一下惊起,上下四方地寻找声音的发出者,但委实是无迹可循。
我便又躺下了。半夜,梦里似也听到这声音的,像摆不脱的鬼魅,青黑的一团影子,老在面前晃悠。听着听着,我觉得这声音仿佛是自己
发出的,但仔细一想,又觉得难以置信。
所以第二天起床,我疑心自己是否也有说梦话的习惯。
“像那个烂柯人王质一样吗?看别人下棋,一抬头已经是百年之后。迈克鲁斯照着他的老方法讲个几十年,抬起头来发现他给我们记的笔
记都变成了甲骨文。”
“不管是不是甲骨文,总要能应付考试呀。说白了,学英语其实就是为了考试。我现在不想什么兴趣教学,我只想我爸妈高兴。这是最实
在的。兴趣有时不那么重要。”苏明理说。
连苏明理都觉得厌倦了,那么我班同学英语热情的衰退期是真的到了。
到第二圈时,我体力都快透支了,但还不忘补充说,
“是压力太大了。我听他们说过,如果谁夜里有机会去男生寝室逛逛,就会听到口号声阵阵,大家齐刷刷地在梦中呼喊,天府一中,天府
一中,那气势可以说是排山倒海,比我们女生有干劲多了!”苏明理一面刷牙一面激动地叙述着,嘴里的泡沫差点没喷到我脸上。
“这也太有想象力了吧。”我感慨,“真是的,因为面对考学这样残酷的现实,咱们都快心理变态了。”
“我对天府一中没什么特殊爱好,”宁小宇梳理着自己柔柔的头发,“那种变态学校,对它朝思暮想纯粹是自我折磨。”
“对,我也这么想,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每天好好享受,穿好用好就得了呗。”白丽兴奋地附和着。我惊奇地发现,这水火不容的
我总等待那阵钟声。那阵遥远的,细微的,悬浮在夜的上空的钟声。路灯橙色的亮光每夜从窗帷旁侧的缝隙里透进来,光影迷离交错,木
质的气息弥漫在安静里——钟声响起了。
借着一点儿亮光,依稀可辨手表的指针指向了十一点三十。
又是十一点三十。
我正打算收敛起所有思绪沉沉入梦之际,忽然听到有人呓语:“天府一中……天府一中……我要进天府一中……天府……”,缥缈如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