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说:“你应该去看你爸爸。”
“我不想去。”
“难道你害怕丢脸?还是担心从看守所出来,会有人低看你一眼?”
“我不能去。”他说,“我无法以现在的状态面对我爸。”
我问他为什么。
望,柯冉也有他自己的人生。
我想起三月时那个虚假的夏日。阳光普照,温暖蒸腾,一夜间所有的树木都绿了。我以为夏天提前降临了。可是,第二天,天又凉了。我
在等待夏天,我含着泪期盼希望,我永远不忘此时痛切的忧伤。即将来临的夏天几乎将我推入内心更深的夏天。”
我把电话打回去的时候,她已经关机了。
心里浮泛着不安,但又无法告诉别人。唯一能理解这件事的,也许只有柯冉。
抛下丈夫,抛下女儿,留下一堆乱七八糟的乐谱,就这样出了国。真是个疯女人。’
从小,亲戚们就这么说。说得很琐碎,说得很讽刺,又很凄凉。我在这样的声音里长大,他们的同情带着世故的眼光。我成了被怜悯的对
象。因为这样,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恨我的妈妈,我讨厌所谓的音乐,那是疯子的梦,不切实际的痴想。
可是,爸爸让我学琴。他说,你应该学琴。
妈妈。这么多年,直到学会拉琴,在那些杂乱无章的乐谱里,我才真正找到她,深爱她。像以往千百个日子里幻想妈妈的样子一样,此刻
“贪污,有很多种情况。有时不单是为自己,也会是为了家人。”柯冉无奈地笑了笑,“也许是一种狡辩吧。为家人过得更好,为我的未
来能有更多自由选择的空间,
万般无奈之下,我让柯冉看了这篇日记。
他看了很久,最后告诉我,“宁小宇不会有事的。”
“真的?”
“我很了解她。她无论遭遇什么,都会坚强地支撑下去。虽然也会伤心,但你要相信,她自我疗伤的能力很强。”柯冉勉强笑了笑,放下
日记,用右手撑住下颚,看起来很疲惫。
,我也幻想着她的孤独。我幻想她一个人背着琴走在维也纳冷雪飘零的街头,她也会想到她的女儿吗?
妈妈,妈妈。我在薄暗里低低呼唤着她的名字,像一种不明由来的心伤。在我学习音乐的地方,不只是同学,甚至连老师,都不懂得真正
的提琴。他们只有方正精巧的技术,却没有悲哀。可他们却认为他们是最接近艺术的。他们认为自己拥有内心,拥有美。
音乐,是我与妈妈唯一的沟通方式。可是,‘你必须这么拉。’老师时常这样告诉我。每当这些时候,真是孤独得可怕。我厌恶这种东西
,却没有勇气扳正这歪曲的现状,也没有心力去寻找另一段感情。是的,我累了,在冰冷的现实里,彻底累了。生活里的音乐让我彻底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