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中考还有一百天左右,折算起来,也就是十几周的样子。心里奇怪紧张,原本一成不变的生活转瞬就有了全新的可能,我们会有新的
命运,而且改变全靠自己。
张仲良苦学之余,把“世态炎凉,人世沧桑“八字刻在书桌上,并以“清正天下“作为横批。每个看到的人都大惑不解。王励励挖苦说,
这就是自以为是的英雄主义。张仲良觉得只有他的奋斗是奋斗,别人的奋斗就是蝇营狗苟。说白了就是心胸狭隘。
我再一次感觉到,这两人必定永远势不两立。
“如同我不想学习数学一样。我不否认数学在某种意义上有它的美丽。但我讨厌填鸭似的教学。各种道理都可以普及,但感情不能普及。
我对数学没有感情,一点也没有,却朝思暮想着要蹦上那140分的生命线……”
“不要忘了,风萧萧兮易水寒,芋头一去兮不复返。”他笑了,只是这笑容稍纵即逝,不一会儿便融入了窗外珠灰的暮色。”别想这些,
要好好学习数学才是。有些时候,宁愿苟活于规则之下,也不要做纵情傲物的烈士。”
我很想说些什么,但无论怎样都无法开口。
道你在干什么,对你的
想法更是一无所知。”
“这不奇怪,你还太小了。”
“小?你要相信,我们90后是很早熟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
鲁老变得越来越可怕了。她像一只狐狸,有着尖尖的极细的爪。冰冷冰冷,一直刺到你骨子里。她对现实生活有一种超强的、安稳的控制
力,即使在细节之处,也从未显出任何困窘不安
沉默,清冷得可以滴下水来。
我们只休息了两周就被召唤回学校补课了。依然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依然是一份份复杂的题卷。很久没有芋头的消息了。时间很紧,但
我每天吃完晚饭还是会去邮箱那里看看——想知道是否有信寄来。
所有的一切在步入三月后突然加快,我们被投入了一种强大的节奏里,脑袋被学习塞满,思考其他成了完全的浪费,俨然一派烈烈乱舞春
秋的光景。
“这么说吧。从小到大,我老在努力,读最好的小学,读最好的中学,读最好的高中,再考入一流的大学……但回过头来一想,总觉得失
去了什么。我向着何方?我想要什么?这些我都不知道。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很失落。”
“失落?”又是失落。我想起章子腾。我无奈地想,但愿这是真正的失落。
“对,失落。在所有人眼里,我真的很不错,是看起来很不错。大家说哪样算成功,我就朝哪方面努力,我一直在别人的目光里前进,绞
尽脑汁只希望成为一个为众人所赞赏的人。但我最后发现,这其实不是我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