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她形式与内容,是她烂熟于心核心情节。因此,即便在多年以后,她在自己讲述中,对于祖母别佳虽从未指摘过,却很疏远,将其推到旁,推到共同历史视域。
别尔塔·利别尔曼,在嫁给古列维奇之后,照旧不大与人往来,但儿子和孙女每行字迹、每张儿时照片、每首短诗、每封电报她却都悉心珍藏着。她做五十年会计,先后所在两家单位名字都很拗口——“纳尔科姆扎克”(采购人民委员会)和“列索斯特洛伊”(林业建材部),也许是职业使然,她在工作之外也很精打细算,什都不肯浪费,尤其不肯“费话”。书信、日记她统统没有留下,这在们家族来说相当罕见——们家族人都喜欢记录、写东西、没完没地互寄明信片。让人看不透别佳不喜欢讲述自己,沉默如顶风帽将其笼罩。想,大概也并没有人对她好奇追问过,以至于对她几乎无所知,除小时候吸入不赞成空气。记得,小时候每当有人说长得像太姥姥别佳时,妈妈都很愠怒,虽然并不明说,却能感觉得到。还记得太姥姥别佳送给妈妈,妈妈却从未戴过那枚戒指:厚重戒框,大颗有点混浊宝石,不很漂亮。大体说来,对于别佳——家族传说中bêtenoire[3],家族史几乎没有为其腾出任何位置。
有张中学时期照片,在群仰着头姑娘们中间可以找到头鬈发别佳。另有几张她少女时期照片,屈指可数。她童年在贫困边缘度过,家中兄弟姊妹八人,想获得良好教育是没指望,医生职业梦也只得作罢。不过,两个姐妹——别佳和薇拉都是美人坯子:浅黄色头发,黑色眸子,纤细苗条,眉宇间抹淡淡忧伤(这在当时还颇以为美)。据说,别佳很早就嫁个好人家,公公在赫尔松有家农业机械制造厂,日子过得很富裕(父母故纸堆中至今仍保存着份豪宅平面图),定期带小儿子去瑞士治病,后来才到莫斯科——每个人迟早归宿。以前大体就是这样设想,有些竟然被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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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已经说过,外祖父是敖德萨人,单是这个简短句子,解释起来就颇费唇舌。在二战时期拍摄影片《两名战士》中,姑娘问位战士:“您是演员吗?”战士回答:“不,是敖德萨人。”不言而喻,敖德萨人是天生演员,这几乎是某种逃不掉宿命。战士说罢便坐到钢琴旁,演奏首普通、完全不带有任何党性歌曲:小驳船,板栗,水手和渔家女爱情。很难说清楚这首歌魅力究竟何在,但它至今仍对产生着无法言喻影响。
1925年前后,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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