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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准备在德·都尔维尔先生外出的所有时间呆在乡间。我要利用这段时间跟可敬的德·罗斯蒙德夫人交往,从中得到乐趣和教益。这位夫人总是那么亲切友好;她的高龄并没有使她失去什么,她的记忆力一点也没有衰退,她的快乐性情也和以往一样。她在身体上固然八十四岁了,但在精神上还只有二十岁。
她的侄子德·瓦尔蒙子爵给我们的隐居生活带来了欢快的气氛,他甘愿为我们牺牲几天时间。我听到过他的名声,但并不认识他。他的名声原来使我不想跟他结识,但如今看来,他本人比名声所传的要好。在这儿,他不会受到社交界的旋风的损害,他异常流畅地说出一番合情合理的话来,并以罕见的坦诚承认自己的过错。他跟我交谈的时候表现出极大的信任;我劝诫他的时候态度十分严厉。您是了解他的,您得承认,这可是一件了不起的让人改恶从善的活儿。不过我毫不怀疑,虽然他满口应承,但只要在巴黎过上一个星期,他就会把我所有的规劝都忘得干干净净。他在这儿的盘桓,至少可以让他有段时间摆脱他习以为常的行为。按照他目前的生活方式,我觉得他能做的最好的事,就是什么事都不做。他知道我在给您写信,就托我向您表示他的敬意。请您带着我熟知的善意,也接受我的敬意,并且永远不要怀疑我的真诚感情。我怀着这种感情,荣幸地是您的……
一七××年八月九日于××城堡
第九封信
德·沃朗热夫人致德·都尔维尔院长夫人
我的年轻美貌的朋友,您对我的友谊,以及您对一切跟我有关的事情所表示的真切关心,我从来就不怀疑。我回复您的回信并不是为了说明这一点;我希望我们在这一点上的看法是始终一致的。可是我觉得无法不跟您谈一下德·瓦尔蒙子爵这个人。
我承认,我绝没有想到在您的信中会出现这个名字。说实在的,您和他之间又会有什么共同之处呢?您并不了解这个人。您能从哪儿洞悉一个风流浪子的内心想法呢?您竟对我谈到他罕见的坦诚!是啊,瓦尔蒙的坦诚确实非常罕见。他外表和蔼可亲,颇有魅力,因而也就越发虚伪和危险。从他青年时代起,他每走一步路,每说一句话,心里都怀有一个计划,而且没有一个他的计划不是伤风败俗的或罪恶的。我的朋友,您是了解我的;您知道在我力求获得的美德中,宽恕是不是我最看重的美德。因此,如果瓦尔蒙受到强烈的恋情驱使,或者像无数别的年轻人那样,陷入了他那个年龄的荒唐行为,我在指责他的行为的同时,还是会对他这个人感到怜悯的。我会默默地期望他能浪子回头,使他重新得到端方正直的人尊重。然而瓦尔蒙并不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