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讲起一个她老是讲的故事,我就利用这段时间,躺在一张土耳其式长沙发上,摆出沉浸在甜蜜的幻想中的那种舒坦自在的样子。我并不在意让普雷旺看到这种样子;果然,我很荣幸地受到他特别的注意。您想象得到,我的羞怯的目光是不敢去寻找胜利者的眼睛的,我只相当谦恭地偷觑着他。不久我就明白我取得了想要产生的效果。但还要使他相信,我跟他有一样的感觉。因此,当元帅夫人宣布她要离开的时候,我用软绵绵的、柔和的声音喊道:“啊,天哪!我在这儿多么舒服啊!”不过我还是站起身来,在和她分别前,我问她接下去有什么安排,好借口说出我自己的计划,也使别人知道我后天在家。接着,大家就分手了。
于是我开始寻思。我相信普雷旺会利用我刚才让他知道的那个约会,并且会来得很早,好和我单独相见,而他的进攻会很猛烈。但我也有把握,凭着我的名声,他不会对我举止轻薄;略有社会阅历的人都知道,只对荡妇或毫无经验的女子才会采用那样的举止。我明白只要他说出爱情这个词儿,特别是只要他想从我嘴里听到这个词儿,我的成功就没什么问题了。
跟你们这些只会按照套路行事的人打交道真是太容易了!有时候,一个脑子糊涂的情人表现出的羞怯使您张皇失措,或者他的狂热的激情会弄得您哭笑不得。这种激情像热病一样,有时表现出的症状各有不同,有打寒战的,也有发高烧的。可是你们的步骤是有规律的,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猜到!你们的到来,你们的神态,你们的语调,你们的言谈,我前一天心里就一清二楚。因此,我不向您转述我们的谈话,您很容易就能猜到它的内容。我只想请您注意,我假装防御,同时却竭尽全力地帮助他。我露出局促不安的样子,好给他时间说话;我提出牵强拙劣的理由,好被他驳倒;我显得害怕和猜疑,好让他重新作出保证。他不断地重复这句话:我只要求您说一个词儿。我默不作声,让他等待,好像只是为了更加激起他的欲望。在整个过程中,我的手无数次被他握住,尽管每一次都抽了回来,但从来没有拒绝。您可以这样度过一整天的;我们这样度过了漫长得要命的一个小时。要不是听到有辆四轮马车驶进了我的院子,也许我们还在这样厮混呢。这桩扫兴的事儿来得正巧,理所当然,他的要求就更急切了。我看到时间已经到了,我不会再受到任何意外的袭击,便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出了那个珍贵的词儿。有人通报说客人来了,不一会儿,家里就来了很多朋友。
普雷旺要求第二天上午来看我,我答应了;但我做了周密的自卫的布置;我吩咐侍女在他前来拜访的时候始终呆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