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的信叫我瞠目结舌,如今我还不知道该
命不凡的态度。可是就算在他作出打击的时候,他也慈悲为怀,提醒我不要摔倒。我已经知道自己没有力量了,要是我仍不小心谨慎,那就是错上加错了。
您已经对我说过上百次,您不要用我的眼泪换取的幸福。啊!不要再谈什么幸福了,还是让我重新得到一些安宁吧。
只要您答应我的要求,那么在我的心里,您还有什么无法取得的新的权利呢?那些以德行为基础的权利,我用不着加以抵制。我会多么开心地表示感激!由于您,我会愉快地毫无内疚地体味到一种美好的感情。现在的情形正好相反,我的感情和我的思想都叫我惊恐不安,我既不敢注意您,也不敢注意我自己;甚至一想到您,我就心惊胆战。在我无法躲避这种想头的时候,我就与它斗争;我不能使它远离,但我可以暂时把它赶走。
终止这种心烦意乱、焦虑不安的状态,对我们俩不都更好吗?您啊,具有一颗始终富于同情的心灵,即便在犯错误的时候,它仍然爱好德行。您一定会考虑到我的痛苦处境,不会拒绝我的请求!这样,那种剧烈的内心骚动就会消失,随之而来的会是一种更加柔和、但依然充满温情的关切。那时,我到处都感到您的善行,就会珍视我的生命,我会心欢意畅地说:“我感受到的这种宁静,都应归功于我的朋友。”
我只要求您接受一些微小的损失,我并没有强行要您这样做的意思,难道您觉得这样来结束我的痛苦,付出的代价太昂贵了吗?啊!如果我只须答应忍受不幸,就能使您幸福,那您可以相信,我不会有片刻的犹豫……可是要我成为一个有罪的人!……那可不成,我的朋友,不成;我宁可死上一千次也不这样做。
我已经羞愧难当,几乎到了悔恨的地步。我既害怕别人,也害怕我自己。我在大家的面前羞得脸红,孤身独处的时候又直打寒噤。我的生活里只有痛苦;唯有得到您的应允,我才会获得安宁。我所作的最值得称道的决定仍不足以使我安心;我的这个决定是昨天作出的,但我仍在泪水中度过了整个夜晚。
请看看您的朋友,您所爱的朋友,局促不安地向您哀求,请您让她得到安宁和清白。天哪!要不是您,她会落到这样低声下气地向您哀求的地步吗?我一点也不责怪您。我自己也深有体会,要抵御一种难以抗拒的感情有多困难。诉苦并不是抱怨。我出于责任要做的事儿,请您也本着坦荡的胸怀去做吧。在给您所激发的各种感情之外,我还会添上永久的感激之情。再见了,先生,再见了。
一七××年九月二十七日于××
第九十一封信
德·瓦尔蒙子爵致德·都尔维尔院长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