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德·都尔维尔院长夫人在动身时交给城堡的看门人一封信。朱莉小姐不知道那封信是写给哪个人的。她说也许是写给老爷的,但老爷并没有对我提过。
在整个旅途中,夫人用一顶大风帽遮住脸,好不让人家看到她。不过朱莉小姐相信她哭了很多次。在路上,她没有说过一句话;她也不愿意像来的时候那样,在××[6]停留;这使朱莉小姐不大高兴,因为她没有吃早饭。但是正如我对她说的,主人总是主人嘛。
一到公馆,夫人就睡了;但她在床上只躺了两个小时。起床以后,她就把看门人叫来,吩咐他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她根本没有梳妆
不会叫我们感到为难……再说,我知道这位善良的夫人年轻时跟别的女人一样,也犯过一些小小的过失,我很乐意使她至少在内心感到羞愧;这也使我心里好受一些,因为我不得不违心地对她颂扬一番。同样,在同一封信中,想到可以让热尔库尔出乖露丑,我就有了说他好话的勇气。
再见了,子爵;我非常赞成您在姑母家里再呆一段时间的决定。我没有什么办法来加快您的进展,但我劝您拿我们共同监护的那个人解解闷。至于跟我的事,尽管您引用了一句很有礼貌的诗句,您也很清楚,时候还没有到。您无疑会承认,这并不是我的过错。
一七××年十月四日于巴黎
第一百零七封信
阿佐朗致德·瓦尔蒙子爵
老爷:
遵照您的吩咐,我接到您的信后就上贝特朗先生的府上去了。他根据您的指示,交给我二十五个金路易。我问他多要两个金路易好给菲利普,因为我照老爷的吩咐,叫菲利普立刻动身,而他身上一个子儿也没有;但您的代理人不肯,说您的信上没有这样的指示,所以我只好从自己的钱中拿给他两个。老爷心好,会为我记住这一点的。
菲利普昨天晚上就动身了。我一再叮嘱他不要离开酒馆,好在需要的时候肯定能找到他。
接着我马上前往院长夫人的公馆去看朱莉小姐,但是她出去了。我只跟拉弗勒尔谈了一阵,从他嘴里没有打听到一点情况,因为自打他到了这儿以后,只有在吃饭的时候他才在公馆里。一切服侍工作都是副手做的;我并不认识那个人,这一点老爷知道得很清楚。不过今天我开始有了进展。
今天早上,我又去找朱莉小姐,她见到我似乎很高兴。我问她女主人回来的原因,但是她告诉我,她什么都不知道。我相信她说的是实话。我责怪她没有预先把她动身的事告诉我,她向我保证她也只是在头天晚上服侍夫人安歇时才知道的。她只好连夜整理行装,可怜的姑娘连两个小时都没有睡到。她在午夜一点才离开女主人的卧房,院长夫人那时才开始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