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似乎把您跟院长夫人的最近那场争吵看作很大的功劳;但是那究竟怎样证明您的方式正确,我的方式不对呢?我肯定从来没有说过,您把这个女人爱到了无法对她不忠实的地步,爱到了可以放过所有在您看来舒心惬意或易于得手的机会的地步。我甚至也不怀疑,连那种只有她才能使您产生的欲望,另一个女人,一个偶然邂逅的女人也几乎同样可以使您得到满足。您出于那种无可争辩的放荡不羁的性格,这一次只是有计划地做了以前您遇到机会
看到她腰痛,剧烈的腹痛,还有一些不再那么暧昧不明的症状,我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情况。可是,要把这种情况告诉她,就得先告诉她在此之前她是什么情况,因为她还蒙在鼓里。也许还从来没有哪个姑娘像她那样天真无知,却又正确无误地做了所有该做的事,使自己的身子得到了解脱!哦!这个小妮子可不浪费时间去加以思考!
可是,她却浪费了很多时间在那儿伤心难受。我觉得必须当机立断,于是就跟她商定,我马上先去拜访她家的内科医生和外科医生,通知他们说有人要来请他们,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他们,并请他们保守秘密。她呢,等我一走就打铃叫她的侍女。至于是否要把内情告诉侍女,随她自己的意思。但她要派人去寻求医生的帮助,并绝对不准大家吵醒德·沃朗热夫人。做女儿的生怕母亲担心,这也是她表现出的天生的体贴关心之处。
我尽快地跑了两处地方,作了两番供述,随后我就回家,没再出门。但那个外科医生我本来就认识,中午时分,他来跟我谈了病人的情况。我先前的估计并没有错。但他以为如果不再发生什么别的意外,家里的人根本不会察觉。侍女是知道内情的。那个内科医生给了一个病的名称。这桩事儿会像无数别的事儿一样顺利解决,除非往后我们觉得谈论这桩事儿会对我们有益。
可是我们之间究竟还有没有共同的利益呢?您的沉默使我对这一点产生怀疑。要不是我仍愿意想方设法地保持这种希望,我就根本不会相信还有这样的利益。
再见了,我的美貌的朋友。我拥抱您,心中却怀着怨恨。
一七××年十一月二十一日于巴黎
第一百四十一封信
德·梅尔特伊侯爵夫人致德·瓦尔蒙子爵
天哪,子爵,您这样死气白赖,真叫我感到厌烦极了!我的沉默跟您有什么关系?您以为我保持沉默,就是因为没有理由给自己辩解了吗?唉!要是那样倒好了!不,我只是觉得难以向您开口。
请您对我说真话;您是在欺骗自己,还是在欺骗我?您言行不一,弄得我只好在这两种看法之中作出选择,哪一种是真的呢?在我还没有想定之前,您要我对您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