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这个姑娘的叙述,她的女主人在晚上十一点前一直都相当安静。到了十一
第一百四十七封信
德·沃朗热夫人致德·罗斯蒙德夫人
我的可敬的朋友,当您得知德·都尔维尔夫人的情况后,一定也会跟我一样难受;她从昨天起就病了。她的病来势那么迅速,症状那么严重,真把我吓坏了。
发着高烧,极度的神志不清,几乎不停地说胡话,无法缓解的口渴,这就是可以看到的症状。医生们说现在还无法作出任何预断。治疗十分困难,特别因为病人固执地什么药都不肯吃。要给她放血,就非得用力按住她才行。后来两次给她包扎绷带,也不得不用同样的方式。她神志迷糊的时候老想把绷带扯掉。
您跟我一样都见过她,她的样子那么柔弱,那么胆怯,那么温和,但您能想象得到吗?如今四个人都几乎无法把她制服;而且只要有人想要劝告她什么,她心中就会无名火起。在我看来,恐怕这不只是谵妄,而是一种真正的精神错乱。
前天发生的事儿加深了我这方面的忧虑。
那天上午十一点左右,她带着侍女上××修道院去了。她在那儿受到培养教育,仍然保持着有时到那儿去的习惯。她像平常一样受到接待;大家觉得她神态安详,身体也很好。过了大约两个小时,她问起当年在那儿学习时住过的房间是否空着。人家回答她空着,她就要求去重新看一下那个房间。院长和几个修女陪着她前去看了。这时她宣称她要回来居住,说她当初本不应当离开这个房间,并且补充说这一次只有到死她才会出这个房门。她就是这么说的。
开始,大家都不知说什么是好,但是等最初那阵惊讶一过去,就对她指出,她身为已婚的女子,未经特别的许可,不可能受到接纳。但这条理由以及无数别的理由都没有产生一点作用。从那时起,她就死心眼儿,不但不肯走出修道院,而且甚至不肯走出她的房间。最后到了晚上七点,大家无可奈何,只好同意她在那儿过夜。她的马车和她的仆人都给打发回去了;大家只好推迟到第二天再作决定。
听说整个晚上,她的神情举止都没有一点失常的地方,始终显出得体的、思索的样子。只有四五次,她深深地陷入冥想,连跟她说话也无法使她脱离这种状态。每次在开始清醒前,她总是用两只手按住脑门,好像要用劲勒住似的。看到她这样,在场的一个修女便问她是不是头痛。她盯住那个修女看了好一阵子,最终才回答说:“痛的不是这儿!”过了一会儿,她要求让她一个人呆着,并请大家往后不要对她再提任何问题。
大家都退了出去,只有她的侍女留了下来。她的侍女无处安身,好在可以跟她睡在同一个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