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所谓的触摸式游戏可能更适合于有家长阳光咖啡厅和双语教学的地方,在村庄里孩子的身边本来也都是大自然。
——你预备让谁为你的游戏平台除尘?
我们因此有了另一场关于伦理的争论,不过此次女儿不在场。太太指出我没去过那些地方,大自然已经不自然,周围的农田改造成了工业园,小溪如今是漂着塑料袋的水沟。她说,你其实又是认为人家不配。这时我想起大伯曾经告诉我,村里人并不喜欢树、植物、自然这些东西,在还没有下发造林补贴时,山上的树要卖钱,院子里的树要砍掉,开辟成菜园。
——而我们为什么为我们都不了解的人争辩?
把女儿送去国际,至少是双语学校是孩子出生时太太就有的主意。我当然知道这是种新规范,但我始终认为如今要国际不难,要中国则更难。那时我不知道她对此这样认真坚决,也没有想到我会和她有愈来愈多关于她称为“教育理念”方面的争执。老实说那时我没太想过女儿的未来。长成健康、快乐的小孩,对,当然,但怎样做到呢?
从女儿四五岁,我才开始真正喜爱她,之前觉得像小动物,不太知道怎样和她交流,在逃避之中常常感到自己无用无能,甚至不招她喜欢。
太太说她读过《柏拉图对话集》后无法再忍受传统课堂。学校不应该是那样的,背诵,拷问,她havehadenough。对于她来说回上海是为我做的牺牲。她在花园里种热带植物,根本不适合上海天气,十一月就要搬进室内,五月再搬出去。在这里,她想按广告片人工制造出一个女儿,英文、国际、对陌生人充满爱、在早餐店与服务员主动打招呼。如今女儿十二岁了,基本按太太设计的轨迹成长,但有了自己的性格,比如她有她妈妈所没有的坚韧。这一点在她小时候就显露出来:她本来是个不太协调也不爱运动的小孩,但在一年级时眼睛里含着泪,两个月里成为跳绳专家,一分钟160次。这种坚韧,老实说,似乎也并不继承于我。发现她的这个特点后,我更相信自己忍住不去告诫刚入职的年轻同事的道理:意志力和尽责性是一种天赋。
每一年我都变老一点,更想要在女儿身上辨认出来自我的东西。但那不容易。生活在中国与生活在美国的人居然遇到同一种困难:让孩子保持足够的中文。网络文章说在美国生活的华裔大学教授曾用一个假期就让孩子爱上中文,方式是塞给孩子一套金庸小说,保证着迷。我也尝试了,失败了。她读它,也许像我读《柏拉图对话集》或《道德经》的感受一样,久远、晦涩、过时。而我从她的课后英文阅读材料中第一次知道了“TheItGirl”的意思,此前我一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