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把这使女就配姓严管家,管家拿进十两银子来交使女身价。虞博士道:“你也要备些床帐衣服。这十两银子,就算与你,你拿去备办罢。”严管家磕头谢下去。
转眼新春二月,虞博士去年到任后,自己亲手栽树红梅花,今已开几枝。虞博士欢喜,叫家人备席酒,请杜少卿来,在梅花下坐,说道:“少卿,春光已见几分,不知十里江梅如何光景?几时和你携罐去探望回。”杜少卿道:“小侄正有此意,要约老叔同庄绍光兄作竟日之游。”说着,又走进两个人来。这两人就在国子监门口住,个姓储,叫做储信,个姓伊,叫做伊昭,是积年相与学博。虞博士见二人走进来,同他见礼让坐。那二人不僭杜少卿坐。坐下,摆上酒来,吃两杯。储信道:“荒春头上,老师该做个生日,收他几分礼过春天。”伊昭道:“禀明过老师,门生就出单去传。”虞博士道:“生日是八月,此时如何做得?”伊昭道:“这个不妨,二月做,八月可以又做。”虞博士道:“岂有此理!这就是笑话!二位且请吃酒。”杜少卿也笑。虞博士道:“少卿,有句话和你商议。前日中山王府里说,他家有个烈女,托作篇碑文,折个杯缎裱礼银八十两在此。转托你,你把这银子拿去作看花买酒之资。”杜少卿道:“这文难道老叔不会作?为甚转托?”虞博士笑道:“那里如你才情!你拿去做做。”因在袖里拿出个节略来,递与杜少卿,叫家人:“把那两封银子交与杜老爷家人带去。”家人拿银子出来,又禀道:“汤相公来。”虞博士道:“请到这里来坐。”家人把银子递与杜家小厮去,进去。虞博士道:“这来是个表侄。到南京时候,把几间房子托他住着,他所以来看看。
说着,汤相公走进来,作揖坐下。说会闲话,便说道:“表叔那房子,因这半年没有钱用,是拆卖。”虞博士道:“怪不得你。今年没有生意,家里也要吃用,没奈何卖,又老远路来告诉做嗄?”汤相公道:“拆房子,就没处住,所以来同表叔商量,借些银子去当几间屋住。”虞博士又点头道:“是,你卖就没处住。这里恰好还有三四十两银子,明日与你拿去典几间屋住也好。”汤相公就不言语。
杜少卿吃完酒,告别去。那两人还坐着,虞博士进来陪他。伊昭问道:“老师与杜少卿是甚相与?”虞博士道:“他是们世交,是个极有才情。”伊昭道:“门主也不好说。南京人都知道他本来是个有钱人,而今弄穷,在南京躲着,专好扯谎骗钱。他最没有品行!”虞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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