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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18 / 55)

“那又是谁错?是你这个贱人,你希望自己从来没有生下他。”

她像在浴室门口被重新充电。弗雷德丽卡又退回去。她视力已经习惯黑暗。窗户很小,扭扭捏捏方形,透着午夜蓝黑色。她看得到茉莉细叶和蔓生叶片影迹。她看得到两颗

猛击着浴室门,并高声咒骂着。浴室门很结实,这座房子很结实。这座房子以前没有这多浴室,但扩建起来浴室都被装上很结实、坚硬门。弗雷德丽卡坐在里面,举着莎士比亚,什也不说。她想不出该做些什。她是那种会因为无能为力和迟疑不决而感到痛苦生物。这种情况持续阵子,弗雷德丽卡思考起这栋房子里其他栖居者,好奇他们会怎想,或者,他们会怎做。她觉得奥利芙、罗萨琳德和皮皮·玛姆特会把她们头钻进被褥里头,塞住耳朵。她又想到利奥,她明明尽量不去想到他。利奥会听到吗?会不会害怕?会埋怨谁?现在她第次同时感觉到两件事:是她自己愧疚,二是她对奈杰尔确凿恨意,她都起感受着。

砸门声停止得像开始时样急促。她在等待着句问讯:“弗雷德丽卡?”但什也没等到。这道门太厚实,她听不清楚外面到底发生着什事。拖脚走路、磨蹭、声碰撞。安静。很安静。她读着莎士比亚,发现自己竟然让奈杰尔翻开过《无事生非》:

本尼狄克:世上万事万物,没有什如你那般值得爱。很奇怪,不是吗?

碧翠丝:就像所不知道事情样奇怪,也可以说没有什如你那般值得爱,但是别相信,可是也没有说假话。

弗雷德丽卡,十二岁时瘦骨嶙峋、满脸雀斑;弗雷德丽卡,十七岁时棱角分明、哗众取宠;弗雷德丽卡,二十岁时在剑桥里被年轻男子包围,但她头脑里有着爱情样子,对某种必然性怀着美满、诗意认定。什是爱情,什是爱情,难道这只是个危险想法?外面响起阵鼻息声,浴室也慢慢暗下来。浴室门下端没有安装灯线。浴室里黑,很黑。她既看不清莎士比亚,也看不到自己脚。这是在乡村,路上没有街灯,窗外也是片黑暗。她听得到自己呼吸,某处有滴水坠落。浴室门外传来个浑厚声音,带着急切满足感:“你现在还能做些什?”

她没有回答。

“你现在可没办法在那儿连待上几个小时读书,你能吗?快出来吧。”

她说不出话。她把下巴靠在自己双膝上,把莎士比亚蜷在她身体中。

不能等没办法坐在这儿等你。”浴室外声音说。

她踮着脚走近浴室门,透过锁眼对外面说:“你会吓着利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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