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敖落得清净,可与夫人说到此处,仍不免去想,陛下与皇后到何处。
今岁太祭格外早,夜幕落下不久,便已是尾声。大臣们虽惊讶,可祭祀时辰都是神明台算过,上达天意后方才定下,故而他们虽奇,却也不敢问什。
祭祀毕,刘藻赶忙去最近处宫室,宫室中谢漪正携寻常衣衫等着她。
说是寻常衣衫,其实也是她
提起这个,胡敖便没方才闲适悠然自得,叹息道:“皇后自是需侍奉。”
夫人眼露疑惑,不等她发问,胡敖便忧愁道:“可陛下嫌碍事。陛下瞧眼神,活像皇后欲纳做小般,生怕与她争宠。时常寻机将支开。”
夫人便扫疑惑之色,笑出来。
因是在家中,无甚顾忌,胡敖便多抱怨两句:“原以为改去侍奉皇后,便不需看陛下脸色,哪知她醋劲这般大,皇后与谁好声色些,她都觉受冷落。”
陛下爱寸步不离地黏着皇后,此事满朝公卿皆有所耳闻,夫人在宫外也听说些,这时禁不住笑,却还是为皇帝颜面辩白两句:“新婚燕尔,自然恩爱,陛下敬重皇后,难免着紧些。”
上元佳节,汉宫中有祭祀太神习俗。
傍晚,皇帝与皇后在建章宫神明台上,祭祀太。
月上柳梢,长安城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胡敖换身便衫,骑着匹马,绕过行人最多那段,回家。
他忙数月不曾归家,乍然佳节回府,门上老仆都吓跳,忙迎上前,关切道:“郎君回府,可是宫中出事?”
正旦成亲,今日十五,不过半月而已,新奇之感未退,恩爱也是寻常。
说到这个,胡敖也啧啧称奇,他算是局中人,自知帝后磨十余年,漫漫岁月,光阴无情,再多新奇也该磨没。可偏偏,她们成亲后,竟当真如新婚燕尔般,恩爱缠绵。
她们二人,便好似永远不会看厌对方,过去多久,都不会消减深情。
今日上元佳节,从数日前,陛下便开始缠着皇后,说是要上元之夜,微服出宫,遍览长安夜景,与民同乐。她日说夜说,即便皇后觉得不妥,也不忍她失望,只得答应她。
而后,陛下便看到侍立在侧他,觉得他很煞风景,装着仁慈,与他夜假,要他不必随侍。
胡敖笑着摆摆手,以示无事。
入府,夫人听闻他回府,也急忙出迎,见他,当头亦是句:“可是出事?”
胡敖扶着她入内,直至座上歇,方缓缓道:“不过是得日假。”
得日假?夫人疑惑,她也曾是宫中侍婢,知越是年节,宫中便越是忙碌,岂有在忙碌之时与宫人假。
“皇后处不需人侍奉吗?”夫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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