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霏雪轩外片漆黑,想是睡下。
闻恕收回目光,抬脚踏进寝殿。
然,才堪堪踏进门槛,他鼻翼微动,将盛诠拦在外头,“下去罢。”
须臾,他往前走两步,四下扫圈,目光落在龙床上,那小团隆起被褥。
他伸手掀被褥,垂眸望着躺在龙床上人,下意识皱眉道:“霏雪轩住着不舒坦?”
说罢,他手挥,太监便要抬起轿撵往回走。
可这几个哪里是省油灯,自是将人拦下来。
待见到那新人模样时,个个脸色皆是般难看,难免酸言酸语几句。
原忍忍也就过去,可盛诠哪里知晓,这从外头抬回来简直是个活祖宗,半点嘴上功夫都不让,硬是将最小家子气景美人气得成大街上疯妇,扑上前来便要扯她头发。
好在宫人及时拦下,这才仅仅在宋宋手背上添道浅浅、近乎瞧不见划痕,连疼,都是不疼。
松口气,累极,沉沉睡去。
回宫马车碾过坑坑洼洼青石板,发出吱呀吱呀声响。
男人声音缓缓响起,“你打点打点,将她接进宫。”
昏昏欲睡盛公公当即惊醒,“皇、皇上,您忘您还在为太后守孝,可是说好,三年不纳妃啊,如今堪堪过去年,恐惹朝廷非议,您三思啊!”
“朕知道,让你接进宫,没让你惊动礼部。”
姑娘杏眸眨两下,撑着床榻跪坐起来,可怜兮兮地掉两滴眼泪,抬起手背在他面前,“若知道您是皇上,说什,也不肯进宫。”
男人瞧眼她手背上条狰狞伤痕,听她娇声哭惨,最后哽咽道:“那位贵人就扑上来,您瞧,宋宋这手是不是毁?”
闻恕耐着性子听半响,就在姑娘悬着眼泪,哭
盛诠颗高悬心落回肚子里,可他这气才送到半,便见皇上养在外头小美人抬起她那双芊芊玉手,轻轻推——
“扑通”声,荷池荡起圈圈涟漪,糟践好几朵花儿-
傍晚,闻恕听这事,却是左耳进右耳出,听说是景美人落水,当即便抛之脑后。
亥时,他回到御乾宫,在殿外停滞瞬,西面是霏雪轩,因未行册封之礼,内务府不好安置宫所,盛诠便把离御乾宫寝殿最近
住处腾出来。
盛诠愣,这是不册封意思?
如此,倒也省去许多功夫。
可即便有意低调行事,也架不住这宋宋姑娘是个大活人,个大活人进宫,怎能不惊动内外。
十月初六,轿撵才堪堪抬进宫,便被以紫色宫裙为首众美人拦在御花园外。
盛诠心下个咯噔,心道不好,忙上前几步道:“几位娘娘怎在此?奴才无意扰娘娘赏花兴致,这便换条道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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