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是煮出来,煮盐离不开柴火,所以有‘荡为盐之母’之说。以前为煮盐,盐场荡地只许长草不许开垦。现在盐越来越难煮,就算煮出来也卖不掉,成千上万灶户盐丁吃啥喝啥,所以场官们想让灶户盐丁们开垦荡地种粮。”
“郭大人同意吗?”
“要是把荡地全开垦,拿啥去煮盐,朝廷正是用钱时候去跟谁收盐税,郭大人哪里敢答应,所以现在很头疼。”韩秀峰把鱼钩放到河里,看着浮标轻叹道:“盐务麻烦已经够多,郭
青槐担心有道理,您都已经回来十天,粮韩大使已先后送来六船,军饷韩大使也送来三千多两,砍刀长矛也送来不少,可兵到今天才招三十几个,这下去盐捕营要到什时候才能重建起来?”王千里忧心忡忡地问。
“你们也晓得重建是盐捕营,那你们晓不晓得盐捕营是做啥?”韩秀峰反问句,随即笑道说:“郭大人既不是圣上派来攻剿贼匪钦差大臣,也不是江苏地方*员,而是临危受命来重振两淮盐务运司,跟协办江防事前两任运司不样。换句话说,扬州那边事用不着郭大人管,盐捕营重建起来也不是用来对付太平贼匪,所以无需着急。”
“晓得用不着再去跟贼匪拼命,可私枭总得要去剿吧,私盐总得要去查缉吧!”
“没盐哪有私枭?”
“咋会没盐?”顾院长下意识问。
说话间,众人已经到河边。
韩秀峰放下鱼竿,从王千里手里接过米糠,挑个水草不多地方打下窝,边往鱼钩上装饵,边苦笑道:“都说两淮运使是天底下第肥缺,不过那是以前,现而今两淮盐务可以用天灾人祸来形容。天灾你们是晓得,黄水改道,淮水乱窜,盐场这些年是年年受灾。加之淮水中泥沙多,不断往海边冲积。淮中淮南等场这些年虽新淤不少地,但卤气也随之渐淡,不但安丰、富安等场盐是越产越少,据说通州分司好几个场已经不产盐。”
“黄水入淮,善淤善积,这晓得。”顾院长放下板凳,端着鱼竿,回头看着凤山方向感叹道:“宋时范公堤就在串场河边上,相传串场河就是范仲淹筑捍海堤时取土挖,可现而今海离们这边多远,正所谓斗转星移,沧海桑田!”
韩秀峰点点头,接着道:“人祸诸位也是晓得,太平贼匪作乱,水路梗阻,淮中淮南等场本就产不多少盐,可现而今是好不容易产点盐不但运不出去,甚至已经找不到有财力运商,这来那些灶户盐丁日子咋过,所以上次去泰州时各场场官叫苦不迭,纷纷恳请郭大人放垦。”
李致庸从来没去过盐场,不懂盐务,禁不住问:“放垦,放什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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