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迢知道江渊事情后,找过很多次。但不太能面对。”傅识则不太愿意有人就江渊事情他再安慰他,即便是昔日好友。
“很多人都劝走出去。”傅识则垂着头,墨色眸中神色全数消失,“做不到不怪自己,那是哥。”
“有很多次,想告诉你这件事情。”他习惯性地让自己语气没有起伏,隐藏自己所有情绪:“但这种对话,会让当时画面反复在脑中出现。”
“厘厘,能不要怪?”傅识则话里带些不由自主涩然:“有很多事情,很不愿意回忆。”
暮霭沉沉,他五官已经看不大清晰。即便在这种情况下,傅识则首先考虑到,是希望云厘不要觉得他有所隐瞒而因此难过。
满目怒放花,少年们欢呼,笑着往前奔跑。
而他——
在那片鲜活花丛里,悄无声息地枯萎。
回南芜后,傅识则大部分时间都在江南苑待着。
他想陪老人度过最后时光。后来外婆入院,傅东升和陈今平为让他重新和社会接轨,安排他去EAW上班。
认为,他有着无量前程、锦绣未来。
傅识则抬头看眼弯月,思绪涣散。
他曾有过千百般野心,也曾想永葆骄傲,罔顾天下,只不过,除去外界认为出类拔萃、独无二,他只是个平庸而脆弱人。
他无法如其他人所期待,克服障碍,走那条康庄大道。负罪感已经压得他无法正常生活。
傅识则不语。史向哲看他好久,只是重重叹口气:“那先休息段时间吧,等你准备好再回来。”
云厘听完整件事情之后,看着他微微弯起肩膀,带着受伤与无助,时半会不知说什。
她摇摇头:“没有怪你。”
作为旁观者,云厘很清楚,江渊事情并不是傅识则错,他已经做到自己力所能及切。
“你见过他。”傅识则忽然道。
云厘愣下:“什时候?
傅识则很配合,只是凌晨失眠时经常在阳台抽烟喝酒发呆。
再到后来,他重新回到西科大,他压抑着内心痛苦,他逼着自己不去想江渊事情。好像真如其他人认为般,他打破自己脆弱。
他也误以为自己走出当年阴影。
江渊生日要到。
这再度提醒他,对江渊、对江渊父母内疚,是他重振旗鼓回到正常生活,也依旧无法绕过障碍。
他休学。
回南芜前,他走到江渊工位,物品已经清理得七七八八。他看见桌面上有张撕碎照片,是Unique第次获胜时队伍合照。
走出办公室,长廊尽头是无垠黑暗。
恍惚间,他听到耳边传来无人机声音。
像是回到那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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