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讨厌拖累别人感觉。
叶云程忽然道:“以前去看过你。”
方灼好奇地望过去。
叶云程笑下,歪过头,面容被阴影遮盖半,语气十分平和地道:“那时候不大,跟你年纪差不多,还在读高中。不过比你差远,什都不懂,什都不会。家里只剩下个人,连自己该做什都不知道。”
方灼埋头吃口饭,低声道:“其实也不大知道。只知道读书。”
方灼放下手机,跑去给叶云程打下手。
厨房很宽敞,只不过老式厨房用还是灶台,装煤气地方反而有些狭小。方灼过去,叶云程就有些转不开身。
两人不大默契地忙活两个小时,才将晚饭搞定。方灼把桌椅搬到电视前面,将声音开大,听晚会里歌曲。
这是方灼第个正经过节日,虽然高兴,却也觉得很是胆战心惊。怕自己多来几次,就会吃空叶云程多年积蓄。
叶云程见她眼神没什焦距地落在电视上,连吃饭也是心不在焉,似乎很是忧愁地思考着开口措辞,拍拍她削瘦肩膀,示意她把椅子拉近,笑道:“你是怕舅舅没钱吗?舅舅有钱。舅舅不是还给你寄过吗?”
叶云程说:“读书是对,可是读不下去。小学残疾时候休学次,初三父母去世时候休学次。觉得太累,每次都要面对很多陌生人、陌生知识,可是他们并不能告诉未来是什样子。”
方灼脸上露出迷茫神色。她不知道如果换成自己会把生活过成什样子。
也许真面对,不管多悲惨生活也想要过下去吧。她这样人就跟街头流浪猫样,不是奔着多明朗未来在努力,或许根本看不到终点,而是从骨子里就不喜欢所谓命运强压,所以拼命地露出自己锋利爪牙。
但是叶云程不大样,他有过完整健全身体,也有过和睦温馨家庭。失去它们后
方灼:“知道。”
她知道叶云程存笔钱,就是因为知道他是怎攒,才不忍心花他钱。
方灼过过苦日子。小时候国家对农村困难户补贴还没有那大力度。奶奶没有高龄补贴,也没有失地保险,因此没有稳定收入。方逸明不是个孝顺人,十几年里只回来过两次,坐不到半天就走,想必不会给她们太多金钱上帮助。因此她们很长段时间都过着极为贫困日子。
贫困就是,感受不到社会进步、科技发展,能注意到,只有面前碗饭。有饭吃、能吃饱,然后才有睁开眼睛看世界力气。即便那力气只是十分微末挣扎而已。
方灼不忍心看叶云程省吃俭用,勒紧裤腰带来供养她。也不喜欢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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