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跪拜,祈求升迁,祈求福寿,消灾避难,财运亨通……倘今生难为,可于来世兑现,总之祈求佛祖全面优待。庙,消失多年,回来时已经是个极为现实地方,再没有什犹豫。
九九六年春天,坐八九个小时飞机,到很远地方,地球另面,座美丽城市。天傍晚,会议结束,和妻子在街上走,阵钟声把们引进座小教堂(庙)。那儿有很多教堂,清澈阳光里总能听见飘扬钟声。那钟声让想起小时候家附近有座教堂,站在院子里,最多两岁,刚刚从虚无中睁开眼睛,尚未见到外面世界先就听见它声音,清朗、悠远、沉稳,仿佛响自天上。此钟声是否彼钟声?当然,知道,中间隔八千公里并四十几年。和妻子走进那小教堂,在那儿拍照,大声说笑,东张西望,毫不吝惜地按动快门……这时,看见个中年女人独自坐在个角落,默默地望着前方耶稣雕像。(后来,在洗印出来照片中,在和妻子身后,又看见她。)她眉间似有些愁苦,但双手放松地摊开在膝头,心情又似非常宁静,对们喧哗无觉察,或者是们喧哗点儿也不能搅扰她吧。心里忽然颤抖——那瞬间,以为看见母亲。
直有着个凄苦梦,隔段时间就会在黑夜里重复回:母亲,她并没有死,她只是深深地失望,对,或者尤其对这个世界,完全地失望,困苦灵魂无处诉告,无以支持,因而她走,离开们到很远地方去,不再回来。在梦中,绝望地哭喊,心里怨她:“理解你失望,理解你离开,但你总要捎个信儿来呀,你不知道们会牵挂你不知道们是多想念你吗?”但就连这样话也无从说给她,只知道她在很远地方,并不知道她到底在哪儿。这个梦再地走进黑夜,驱之不去,便在醒来时、在白日梦里为它作个续:母亲,她灵魂并未消散,她在幽冥之中注视并保佑多年,直等到眺望已在幽冥中与她汇合,她才放心,重新投生别处,投生在个灵魂有所诉告地方。
希望,把这个梦写出来,黑夜从此也有皈依。
九层大楼
四十多年前,在北京城东北角,挨近城墙拐弯地方,建起座红色九层大楼。如今城墙都没,那座大楼倒是还在。九层,早已不足为奇,几十层公寓、饭店现在也比比皆是。崇山峻岭般楼群中间,真是岁月无情,那座大楼已经显得单薄、丑陋、老态龙钟,很难想像它也曾雄踞傲视、辉煌时。记得是九五九年,正上小学二年级,它就像片朝霞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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