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升起在天边，矗立在四周黑压压望不到边
矮房之中，明朗，灿烂，神采飞扬。
在它尚未破土动工之时，老师就在课堂上给
们描画它
：那里面真正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有煤气，有暖气，有电梯；住进那里人，都不用自己做饭，下班就到食堂去，想吃什
吃什；那儿有俱乐部，休息时候人们可以去下棋、打牌、锻炼身体；还有放映厅，天天晚上有电影，随便看；还有图书馆、公共浴室、医疗站、小卖部……总之，那楼里就是
个社会，个理想社会缩影或者样板，那儿人们不分彼此，同是个大家庭，可以说他们差不多已经进入**主义。慢慢地，那儿人连钱都不要挣。为什？没用呗。你们想想看，饿你就到食堂去吃，冷自有人给你做好衣裳送来，所有生活用品也都是这样——你需要是吗？那好，伸伸手，拿就是。甭担心谁会多拿。请问你多拿干吗用？卖去？拿还拿不过来呢，哪个傻瓜肯买你？到那时候，每个人只要做好自己份工作就行，别事您就甭操心，国家都给你想到，比你自己想得还周到呢。你们想想，钱还有什用？擦屁股都嫌硬！是呀是呀，咱们都生在好时代，咱们都要住进那样大楼里去。从现在起，那样大楼就会座接座不停地盖起来，而且更高、更大、更加雄伟壮丽。对们这些幸运人来说，那样生活已经不远，那样日子就在眼前……老师眉飞色舞地讲，多余唾沫堆积在嘴角。们则瞪圆眼睛听，精彩处不由得鼓掌，由衷地庆贺，心说们怎来得这是时候？
和几个同学便常爬到城墙上去看，朝即将竖立起那座大楼方向张望。
城墙残破不堪，有时塌方，听说塌下来城砖和黄土砸死过人，家长坚决禁止们到那儿去。可们还是偷偷地去，不光是想早点看看那座大楼，主要是去玩。城墙千疮百孔，不知是人挖还是雨水冲，有好些洞，有洞挺大，钻进去，黑咕隆咚地爬，会儿竟然到城墙顶，到些意想不到地方。那儿荒草没人，洞口自然十分隐蔽，大家于是都想起地道战，说日本鬼子要是再来，把丫引到这儿，“乒！乒乒——”怎样？
九层大楼工地上，发动机日夜轰鸣，塔吊长臂徐徐转动，指挥哨声“嘟嘟”地响个不停。们坐在草丛边看，猜想哪儿是俱乐部，哪儿是图书馆，哪儿是餐厅……记不得是谁说起公共浴室，说在那儿洗澡，男和女块儿洗。“别神你！谁说？”“废话，公共浴室你懂不懂？”“公共浴室怎，公共浴室就是澡堂子，你丫去没去过澡堂子？”“哎哟哎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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