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朝日她回头,会发现他直在身后。
可俞湛更希望他守候是场空等。因为他不愿意她受情伤不愿意她难过,盼着她在她与心上人爱情中永远甜如饯。
俞湛转身,归家准备明日授课。明日是医堂开课第日。
余生,他将全部心血放在医堂授课,呕心沥血。
裴徊光曾寻过俞湛,跟他要这些年沈茴药方,也要那坛浸泡木珠药。裴徊光询问俞湛沈茴病与药,俞湛作答,那是俞湛头次惊讶发现裴徊光耐心。待裴徊光深夜离去,他怅然暗道声——怪不得。
熟识他老和尚念句“阿弥陀佛”,慈眉善目开口:“寺中合欢树很是灵验。多少善男信女会于各种佳节,将红绸高抛。俞大夫至今未婚娶,不若为自己抛出道善缘。”
俞湛本想拒绝。犹豫之后,他含笑应下,去旁领绸处排队。在他前面有长长队伍,或成双成对,或心怀祈盼。
俞湛排很久,终于走到桌前。
年岁不大小和尚,笑着给他递笔。
红绸上,有人将自己和心上人名字写在起,有人写下求姻缘词语。
乞讨小姑娘们。当然,学堂里人并非全是女子,也有少数男子,或体弱,或只是单纯地想学医。
俞湛望着将要落山日晖,想着自己该如何教出更多医者。
晚风吹来海棠若有似无浅香。
俞湛驻足侧身,凝望身侧路边栽种海棠林。
沈茴在宫中种许多海棠,不知怎,宫外京都也开始纷纷效仿,如今整个都城随处可见海棠。
后来大约过半年,俞湛再给沈茴请平安脉时,不见她腕上手串,却闻到她身上熟悉药味儿。那是他花三载心血研出药,他对这个味道太熟悉。
俞湛然。
自那之后,俞湛借口医堂繁忙,七八日才会去给沈茴诊脉次。每每他对沈茴药方做更改,或者又研新药,也不亲自送
俞湛握笔,在红绸上写下个“回”字。
回,是沈茴茴;亦是裴徊光徊。
俞湛拿着红绸,去合欢树,在身旁人群欢笑声中,虔诚地将红绸高抛。他向后退,长久凝望随风吹动红绸。
愿,她和她心上人琴瑟调和死生契阔。
早已有之情愫深藏心底,不移不忘。
俞湛探手,抬起海棠枝上朵海棠,合眼轻嗅。
——她身上近日来也总有这种浅香。
俞湛睁开眼睛,望着指间海棠片刻,缓缓放下手来,继续往莲花寺去。
平日人并不多莲花寺今日却很多人,热热闹闹。俞湛恍然,原来今日是中秋。他如往常那般拜过佛陀,添香火,再在香火簿上写下“长命百岁”四个字。
厚厚香火簿上,每页都是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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