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语破天惊:“性交,先生,这方法有谁不信吗?”
L是F最亲近朋友,他们友谊从L失恋那年开始。那年,失恋痛苦使L成F病人。某个晚上L不知从哪儿弄到半斤酒,如数倒进肚里,十分钟后他躺在地上又哭又喊,闹得整个病房秩序大乱。护士们轮番训斥只能助纣为虐,诗人破口大骂,骂爹骂娘,骂天骂地,骂这个时代骂这颗星球,听得众人胆战心惊考虑是否应该把他送去公安局定他个反g,m宣传罪,但他骂锋转,污言秽语股脑冲着他自己去,捶胸顿足,说他根本就不配活,根本就不应该出生,说他父母图时快感怎就不想想后果,说他自己居然还恬不知耻地活着就充分证明人类无望。护士们正商量着给他针镇静剂,这时F医生来。
F医生请护士们离开,然后对L说:“有什话别憋在心里,跟说行吗?你要是信得过,这宿都可以在这儿。”诗人哭闹竟声势大减,仿佛转入另乐章,这乐章是如泣如诉行板,是秋水荡荡对往日怀恋,是掉进深渊春天回声,是夏日旷野中焦渴是绵绵冬夜里幻梦,语无伦次和喋喋不休是这乐章主旋律。F医生从这久违交响之中,当然听出爱神残酷舞步,他守护着诗人,耐心地(或者不如说享受般地)听诗人倾诉直到凌晨。L终于累也终于清醒些,他注意到医生头几乎低进怀里。L等会儿,他想医生会不会早已进入梦乡?有好会儿听不到诗人动人乐章,F医生这才抬起头来。这下诗人醉意全消——医生脸色惨白得吓人。轮到病人问医生:“您不要紧吧?您去睡会儿吧。”然后医生缓缓地站起身,嘱咐病人:“是呵是呵睡会儿吧,们都是罪孽深重。”L惊愕地看着F,相信F才应该去写诗。
但是F医生非但不写诗,而且不读诗,尤其不喜欢L那些现代诗。L每有得意之作都要跑来读给F听,当他从那场痛不欲生失恋中活过来以后,他希望自己也能为F分担点儿心事,希望为F沉寂河流能够增加点儿狂放诗情,甚至哪怕使它泛滥。然而对于诗人神采飞扬或泣不成声朗诵,F向以沉默和走神儿作答。
只有次F医生脸色又变得惨白——
等你,直到垂暮之年/野草有/百代子孙,那条长椅上仍然/空留着个位置/……
医生连续向诗人要三支烟。三支烟相继燃尽之后,F说:“你认为像这样话非要说出来不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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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前,青年F已经把生话说90%,余下话大致上只属于医学。
在最后与N分手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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