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每天每天都想着她。”老人说:“她家确实
就在桥东,油盐店旁边……站在桥头也能看见。经常
到那桥头上去张望。有天绕到石桥底下,杂草老高
可是不算密。用石笔在桥墩上写下她名字,写得工
工整整,还画个自以为画得挺好看小姑娘。头发
点说,废话南方地儿大。小男孩们在眉头走成乱七八糟团,小女孩都穿着裙子文文静静地在前头走。那时候路灯没有现在房,那时候街道可比现在安静。快走到河边,有个叫和尚说,她家就住在桥东拐弯。虎子说五号。小不点说哟哟哟——,你又知道。虎子说,那你说几号?小不点说,反正不是五号,再说也不是桥东。和尚说,是桥东,不信打什赌?小不
点说,打什赌你说吧。和尚说打赌你准输,她家就在桥
东拐弯那个油盐店旁边。小不点又说,哟哟哟——五
号哇?和尚说五号是虎子说,是不是虎子?虎子说,反
正是桥东。小女孩都回过头来看,以为们又要打架
可是费工夫,画好半天还是画不像。头发应该是黑,就东找西找捡块煤来。”
“煤呀?!”听故事女孩子咯咯地笑。
“有天把这个秘密告诉小不点。就带他到桥底下去,把那个秘密指给他看。小不点说,你要跟她结婚哪?说,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他说行,还说她长得真是好看。说那当然,她长得比谁都好看。然后们俩就在桥底下玩,玩得非常高兴非常融洽,用树枝划水,像划船那样,划老半天,又给蚂炸喂鸡爪子草喂狗尾巴草,喂各种草,还喂河水,把结婚事全忘。”“后来呢?”女孩子问,严肃起来。“后来不知道为什事,快回家时候们俩吵架,小不点
呢。”听故事女孩子笑着:“打架吗,你们?”老人说:
“那年十岁,她也十岁,每天每天都想看见她。”老人
说:“那就是初恋。”
画家Z去找他小姑娘时是在冬天,诗人L初恋是在夏天,想他们之间差别并不在于季节不同,但他们之间差别与这两个季节差别很相似。画家Z去找他小姑娘时是九岁,诗人L初恋是在十岁。想他们之间差别并不在这岁上,但是他们生日差别意味着他们从不同角度进入世界,他们命运便位于两个不同初始点上。初始点微小差异,却可以导致结果天壤之别。人生命运,很可能就像种叫作“浑沌”新理论所认为那样,有着“对初始条件敏感依赖性”。
《礼拜日》中那个老人,继续给那个女孩子讲他少年时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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