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在路边商店门廊下躲避,眼前五颜六色雨伞碰碰撞撞仿佛在浪上漂流,他幻想也许哪顶雨伞忽然歪她便瞬息出现,他冲进雨中,她低头不语,雨把他们淋透他们毫无知觉……
L站在烈日下,靠在路边只发烫果皮箱上,垂目看着马路面上滚滚而过车轮,他幻想猛然感到有辆自行车似曾相识,定神想下,不错那就是她,在千万辆自行车中他也能认出她那辆,他追上去,她如果不停他就直追下去直追到精疲力尽趴倒在马路上,那她就会停住就会回来……
但是说什呢?真要见她说什?怎说?说“你别离开”?可凭什?说“因为爱你”?但是怎样证明?说“因为只爱你个”?当然,敢这说,诗人敢说这不是假。但是敢说“只对你个人有欲望”吗?敢说“只有与你在起才感到快乐,别人,不管是什人都不可能让心动”吗?敢吗?那是真吗?能不能真是那样?诗人在心目中是诚实化身,所以L,就便在他最为纯洁那段时期里他也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是个欲望滔滔家伙,让他心神向往女人绝不止个,不止十个、百个。说“只是好色而已,幻想纷纭而已,但不是个胡作非为家伙,信仰专爱情”?简直连这点诗人都不敢确定,他越想越糊涂,这个世界到底是怎回事,自己究竟是个什东西……可真是捉弄人呀。
诗人独自走在暮色里。河岸上漫步着对对情侣。诗人眼前倏地出现幅可怕幻景:某对情侣中个竟是她,他认出她同时她也看见他,她不由地站下来,那陌生男人并不理会继续往前走,她与他四目相对欲言又止,那陌生男人不明缘由在远处喊她,她来不及说什或简单地说句“你还好吗”就匆匆走……
诗人走在河边。落日涂染着河边砖砌护拦,上面有孩子画下鸟儿和波浪。他在“鸟儿”和“波浪”旁坐下,心里满布恐惧。落日在河尽头隐没,两岸房屋变成剪影,天空只剩下鸽子飞旋身影,河水波光暗下去继尔消失,但汩汩不断声响并不在黑暗中消失。诗人恐惧愈演愈烈,与其说是害怕那幅幻景成真,莫如说是害怕那幅幻景永不磨灭。记得有位哲人说过:真正恐惧,是对恐惧恐惧。诗人因此明白,他恐惧是那幅幻景从今以后总要袭来,在所有时光里都潜伏着那可怕景象。而且那幻景还会逐日发展、丰富,幻景中她向L投来目光日益冷漠、遥远,她向另个人投去目光日益亲近、温馨。在这两种目光之间生命霎那间失去重量,世界显露其无比不可信任,仿佛只要人们愿意转过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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