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生感到自己鸡窝似脑袋被捋捋,闻鹤看着他,道:“辛苦。”
柏生:“?”
“辛苦。”闻鹤蹙着眉,像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把之前话又重复遍,“很担心你。”
也很想你。你知道吗?
柏生:“………………”
闻鹤垂眼看他,声音很轻:“不困吗?”
柏生摇摇脑袋。
“那,”闻鹤转身坐下,把平光镜摘下放在边,有些疲惫地揉揉眉心,才道:“让看看伤吧。”
他说很担心不是假。
柏生在这种独处时刻出乎意料乖巧,他将手伸出来,嘴里还不以为意地说,“都说没什,没有网上传那严重……”
抬眼瞧,发现这人竟然没有把眼镜摘掉,他突然有点不自在,“你来不会只是为看拍戏吧?”
看上午拍戏,看中午睡觉,然后下午就走。摄像机成精吗他?
闻鹤会错意,本正经地解释道:“没有看别人。”
柏生:“?”
闻鹤瘫着脸保证:“只有看你。”
是错觉吗,他好像从闻鹤眼中看出心疼。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昏暗光线中,柏生看着面前人,有点愣地吐出没来得及说完下半句,“头上还撞个包但没关系不疼……”
其实真没有那严重。至少他觉得真没有那严重——比起每次入戏时忍不住回忆起以前难过,这对他来说真不算什。
可每次他都会想,他真值得这样担心吗?
雨越发大,乌云涌动,闷雷声从远方隐隐约约传来,光线忽明忽暗,眼前人神色晦暗不明,他俯身而来,骤然伸手,柏生点防备都没有,甚至都没来得及动,就被抚住
闻鹤把袖管轻轻折起来,这才两周,柏生白皙小臂上已经淤青叠淤青,有地方还没好就又被撞击,现在红红紫紫大片,特别可怖,关节都贴着纱布,还有道深深划痕,左手比右手情况稍好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手下力道又再放轻些,“有好好涂药吗。”
柏生:“有啊!你都不知道方圆有多烦,不涂他就抓着不放……”
他其实也感觉到这气氛有点不太对劲,但柏生努力忽略掉这不对劲,开始尽量以平常态度说话,“运动量太大,其实也挺好,他可以让多吃点肉,之前头上还……”
话说到半截,就卡壳。
柏生:“…………”
说什东西啊!!
闻鹤看着柏生把脸埋进小被子里,以为他要睡,正准备蹑手蹑脚出去时,又听到柏生闷闷声音:“现在不困。”
闻鹤停住脚步。
生涩而局促气氛在沉静室内再次蔓延开来,晚冬将离,有什东西鼓动着,即将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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