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心里好似有根弦被轻轻拨下。
她好不容易拾起来点仇恨,霎那间就要弥散消失。
南雪深吸口气,打开门,低头,冷冷地说:“吃。你给削。”
舒予白于是坐在客厅沙发那儿,端着个小瓷盘,给南雪削狝猴桃,浅绿色汁儿淌在盘子里,鼻尖都能闻见酸味。
舒予白耐心地削块儿。
——再说,没准,不久后又变成“女朋友”呢?
她提着这袋水果,路走到屋檐下,张姨正想低头开门,咔哒声,门被从里拧开。
南雪靠在门口,静静瞧着她。
天儿回暖,她穿件短款上衣,单薄浅蓝色,白色低腰裤,稍微动下,细白截小腰就要露出来。
女孩儿乌黑发丝儿搭在肩上,似乎真精神些,不似前几日,目光清冽。
逝世那般。
门口,张姨来接她,两人慢慢地沿着石子路往上走,山道旁,群山在天光下有浅浅雾影,片荫凉。
“南雪好些?”
舒予白问。
“好多啦,已经差不多退烧。”
水果刀戳着,小心翼翼地递到她唇边,眼眸柔和,说:“喏。”
南雪唇瓣颤颤,舌尖卷走。
舒予白瞧着她,轻轻地笑,很满足似。
南雪猝然低睫。
她好不容易筑起来冷漠高墙,很快溃不成军。
只是看着她表情,却有些冷。
舒予白站在门口,她走很远段路,长发间有隐隐薄汗,皮肤柔白,透着点运动后绯色,带着热度和活力似。
南雪低睫,颤颤。
女人抬眸,用双柔和似水眸子瞧着她,提提手里塑料袋:“呃,给你带水果,吃不吃?”
不知怎。
张姨笑笑:“真是,这大,还和小孩似——春天游泳,难怪感冒。”
舒予白轻轻地笑。
她提袋狝猴桃,虽然没什用,但出门时,母亲很强硬地塞给她,嘱咐:“看女朋友是吧?”
“小南不是喜欢吃酸,给她削点吃。”
舒予白想纠正,不是“女朋友”,已经变成“前女友”,可想想,不过是徒增伤感,又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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