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能归于处也是好。
廖大爷后事处理并不复杂,没什亲戚,就剩家属院儿里老邻居们来看最后眼。
二单元有
[昌荣:钱和房都给你,好好生活。不要自,bao自弃,爱惜自己!以前常说你没出息,都是假,你活得太平高兴,就已是最大出息。父廖冬凡留。]
字写得很大,撑满张纸。
存折掉在地上,廖大爷儿子攥着信,发出声撕心裂肺哭嚎:“爸!”
二单元邻居们都跟着这声落下泪来,张训和陈林虎坐在箱子旁,默默无言。
老陈头由陈兴业扶着走进屋,陈兴业眼眶里也红得厉害,老陈头反倒显得表情平和,拍拍陈兴业让他松手,自己走到廖大爷儿子身边儿,摸摸他脑袋:“昌荣,打起劲儿,还得送你爸再走最后段儿路呢。”
。
是小冯先生在群里告知,廖大爷没-
廖大爷走又快又急,好像很不耐烦跟周围人道别似,没留下半点儿说“再见”时间。
二单元邻居们等宿,第二天才见着从医院回来拿钱和装老衣服廖大爷儿子。
廖大爷儿子原本就因为肝病折磨而脸色蜡黄身体差,被小冯先生搀着回来时候更是跟丢魂儿似飘在地上,空剩副皮包骨外壳。
“陈叔,没,没爸啊!”廖大爷儿子磕磕巴巴,鼻涕和眼泪糊脸,“以后就没,没爸啊!”
客居人间数十年,父母孩子、夫妻爱人都是终得归于尘土缘分,离散太过匆忙,连道别机会都没有留下。
廖大爷儿子眼泪鼻涕和哭嚎,都跟钟响似敲在老陈家祖孙三代心里。
张训跟陈林虎最后走出屋子,也不知道是谁先抓着对方手,两人手指紧紧缠在起。
既然都是要归于尘土缘分,那在起时候就别再浪费时间吧。
他家里人死死断断,得病之后跟老婆也离婚,做着份个月两千多块工作,跟得脑梗走路都费劲老爹块儿住。
幸好爹不嫌儿没本事,儿不嫌爹生活难自理,爷俩就这凑合但平顺地过这多年,平时倒是没少闹矛盾生气,但过夜又是个屋檐下血肉至亲。
被小冯先生架回来,廖大爷儿子进屋就瘫坐在地上,本来就结巴,现在连话也说不全乎。二单元帮人又劝又安慰,他才跟机器人似直愣愣地举起手指指衣柜,廖大爷自己准备装老衣服就搁在最顶上箱子里。
张训和陈林虎俩年轻人搬着凳子从上头把大箱子卸下来,跟着掉下来还有个小包。
廖大爷儿子哆哆嗦嗦地拆开小包,里头放着张存折和张纸,存折上有五万块钱,纸上是廖大爷因为脑梗影响肢体而歪七扭八几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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