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不说陈林虎。”陈兴业看着他说,“说说他爷爷。”
张训脸上笑僵下。
“看你也挺在意老爷子,所以很谢谢你。”陈兴业说,“你俩事儿要兜不住让他知道,陈林虎是他孙子也就算,你呢?小张,你忍心让他天天看见你就想起来孙子跟租客之间关系吗?还是他自个儿招租客。”
如果说陈林虎感情是张训底气,那老陈头或许就是张训内心深处愧疚和不忍。
他在跟陈兴业对峙中忽然就落下风。
犹豫,但这些不安都被陈林虎手按灭,他把决定权交给陈林虎,就不想再往后退。
“知道,叔,”张训把烟也按灭,靠在车上低声道,“您是觉得俩精神上分不分开可以往后靠,但物理上先分开也是好。他见不着也就不想,慢慢儿就淡。”
陈兴业看他眼,惊讶地发现张训比他这年纪人都成熟聪明,话都说到这份儿上还彬彬有礼。
“对,就这意思。”陈兴业说,“儿子知道……”
“你不知道。”张训打断他,“你不知道他地方太多叔,他不是随便你拨弄几下就跟着走年纪,他有自己想法和方向,以前他是希望你赞同,但得到都只是失望,现在也是。陈林虎自己做选择自己担得起,为证明这点,他可以没日没夜赚钱,为实现目标能边吃饭边练习,为不对未来迷茫他四处寻找出路,他没放弃过自己,这些你都不知道。”
但陈兴业也没有任何胜者得意,他这两天仿佛突然被把锉刀锉掉心里块儿坚硬顽石,老邻居去世和邻居儿子悲痛让他猛然意识到,陈明理已经老,陈林虎也大,他们之间能见面次数其实已经所剩不多。
所剩不多,哪儿还经得起争吵。
收拾收拾行李,又千叮咛万嘱咐老陈头半天,陈兴业踩着落日余晖开车走。
廖大爷去世让家属院蒙上层灰白调,跟他最好老陈头到底还是伤心,陈林虎陪着他看看电视,刚入
这些话他早想跟陈兴业说,他替陈林虎难受。
陈兴业被噎得哑口无言,这个月他在宝象时间多,陪在陈林虎身边次数也直线上升,但无例外都得瞧着儿子屋里灯亮到凌晨。
他知道陈林虎有额外卡,也知道自己和林红玉给钱基本没再被动过。陈林虎早就不是那个围着大人找存在感小孩儿。
张训又说:“你不知道,但知道。知道他很好,所以没打算放手。”
陈兴业说不上是气还是什,盯着张训看好会儿。这小年轻比陈林虎滑得多,脸上笑都没变过,仿佛天生就是说狠话都得客客气气地让你接不上来那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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