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召倒还是那副模样,看不出什异色,目光在白历愣在半道毛脑袋上停留几秒,继而面不改色喝完手里那瓶营养液。
“鲜花,”白历干笑两声,又觉得自己这样显得忒心虚,于是又站直身体,露出白大少爷笑来,“起这早啊。”
陆召淡淡道:“去军团。”
白历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巴子,这破嘴,光捡着废话说。陆召工作日去军团,回回都这个时间点儿,是白历自己脑子乱七八糟,连这茬都给忘。
“啊,那啥,”白大少爷表面儿上还挺正儿八经,像模像样点点头,“这不是慰问慰问友军吗,你昨儿可喝不少,话都说不囫囵。”
他以为终于只有他自己能听到这个回答,于是说遍又遍。
陆召没有抬头,也没有睁眼。即使他很想看看白历脸,但那声声“是”压得他喘不上气,不忍心抬头。
帝国雨夜漫长而沉重,窗外夜色被雨水淋成片。
白历和陆召沉默地听着雨声,互不惊动。
*
陆召不会逃避,他跟白历不样。
雨水击打落地窗声音填满室内沉默,陆召感觉白历抓着自己,像抓着块浮木。但陆召不想当块儿浮木,他想自己得是艘永不沉没船。
可能这样,白历才能从他壳里出来,不会惧怕被海水淹没。
酒后困意逐渐吞噬陆召意识,他半跪着姿势撑不住,坐在地板上,还想去看白历,但架不住在这沉默等待中滋生出困意,头点点垂下去,不自觉伏在白历膝盖上闭上眼。他确实是喝多,愤怒和失望都发泄完,就只剩下困倦。
陆召意识还停留在白历被红色染大片脸上,那张脸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净在这儿瞎扯淡,陆召昨天喝多少白历真不清楚,但他说话可是整
翌日,天色大亮。
白历坐在床上发好会儿呆,才捂着脸发出声哀嚎。
他白大少爷怎混到今天这个地步,被个喝大脑子都不会转弯儿人给围追堵截,毫无还手之力。
在床上磨叽好会儿,没听到外面动静,白历才换好衣服,偷偷摸摸拉开门。
拉开门,就跟站在厅喝营养液陆召对个正着。
隔好会儿,陆召听到白历声音从头上传来。白历说:“是。”
就这个字儿,在陆召耳朵里,比雷声更响。
炸在他心里那片荒野上。
白历以为陆召睡着,不受控制地俯下身去,靠近膝上陆召。他贴近,嘴唇碰到陆召发丝,痒,就及时停在半路,没有让这个接触变成个吻。
“是,”白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甚至变形,只剩下让人难以分辨气声,他又说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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