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出去接着看看罢。”
慕子翎视线原本注视着秦绎,可是察觉到秦绎神色有异,就也自然而然往下,扫到秦绎手中按着画幅上。
声音下刻就突然顿住。
“……这是什?”
慕子翎蹙眉,看着画问。
小厮时无言,尴尬赔笑道:“小人眼拙……认错怀安殿下,小人该死!!”
然而换作任何人,看见那怀中白袍人时,也许第反应都会认成慕子翎。
他那站在树下静默仰头神色,冰冷漆黑眼瞳,都分明全是慕子翎神态。
白衣人站在画中,乌黑发衬着雪白衣裳,侧容看上去安静而病气。
身后发梢系着根红绳,微微垂下来。
方才那仿佛层银雾般朝夕之蝶,路走来湖泊苍树,都很快在他手中成形,显出模样。
他画得那样投入,眼中心中,都只有刚才走过路,见过风景,和想象中慕怀安——
以至于过许久,秦绎画完时,才倏然意识到——
这个画中白衣人,竟然点也不怎像慕怀安。
倒有点像慕子翎。
,说:“水中捞月,镜中求花,都是再愚蠢不过事。孤——”
孤永远只会做适宜事情。
他们已经走到军营,慕子翎有伤在身,走这片刻,就需要休息。换掉心口创伤纱布。
仆从带着慕子翎去大帐里,秦绎等在营中,独自静静呆片刻,又想到慕怀安。
他每次和慕子翎待在起,觉得很快活时候,静下来,又会被负罪感包围。想到慕怀安。
秦绎不吭声,旁侧小厮圆滑世故,见他们俩气氛微妙,赶忙出来打个圆场:“这是……这是王上画给慕公子画像!”
秦绎手指紧下,似有点不想承认,但又终归什都没说。
“慕公子快过来看看,王上画得像也不像。”
小厮接着奉承笑道:“方才趁慕公子去换药,王上特地画
……这不是个活脱脱慕子翎是谁?!
“不过信手胡涂东西。”
秦绎喉咙微微滚动,却掩耳盗铃似说:“……画得不好。”
他伸手就想将那画幅抓起来,揉成团扔掉,然而此刻,慕子翎却恰巧掀帘,走进来。
“你好?”
“这……”
旁侧侍候小仆见,都有点迟疑问:“王上怎突然想起来给慕公子作画。”
秦绎:“……”
“这是慕怀安。”
良久,他抬头,看着那小厮说。
如果他还活着……
自己此刻应该是陪在他身侧。
秦绎无意识走到案前,看着这面前宣纸笔墨,突然想将这朝夕之蝶和慕怀安画在起。
斯人已逝,就在画中与他相会。
秦绎执笔,微微闭闭眼,将宣纸铺平,缓缓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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