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虞沉默片刻道：“陵州挺远
，
给你买机票。”
“不用，”程苏然摇头，“机票太贵
，而且……是和表姐
起回去。”
到时候不知道该怎
解释机票钱从哪里来。
江虞皱起眉：“陵州没有高铁站，要先从江城坐七小时动车到省会南阳，然后转三小时普快，往返几乎整天，很累。”
“姐姐，你怎知道？”程苏然惊讶地看着她。
程苏然立刻站起来，乖巧地喊声姐姐。
她眼睛没有神采，笑容更像是贴纸黏在脸上，江虞定定地看她会儿，有那瞬间她生出悔意，自己也许太凶，不该那样对待小朋友。
还没来得及说话，女孩先步开囗：
“洗干净。”
江虞微怔，唇角露出淡淡笑，坐下来，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膝上，搂进怀里，“放假想去哪里玩？姐姐陪你。”
“埋在老家？”程苏然木木地问。
那边沉默片刻，姑姑语气突然激动起来：“埋？还给她埋？有得给她埋？把火烧她个泼皮扬去！想倒好嘞，还埋……”
她不知是哭还是笑，话没说完就挂。
程苏然长舒口气。
死真好。
吃饭没意义，刷题没意义。
时间走向七点半，程苏然枯坐在沙发上愣神，脑子里乱糟糟团，灵魂仿佛离体，手机震动声将她拉回来。
姑姑电话。
她沉默凝视着备注，平静地接起：“喂？”
让她猜猜又是找什理由要钱？
“……”
江虞不会告诉小朋友，自己最近在解她家乡，连当地有什特产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随口敷衍：“田琳去那边出过差。”
“噢。”
程苏然没有多想，在她看来姐姐知道什都不奇怪，只是因为提到自己家乡，格外敏感。“没事，不怕累。”
此话落，程苏然睫毛颤颤，双眸发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刚才家里人打电话来，奶奶去世，要回去办丧事……”她乖顺地靠在江虞肩头。
低垂睫毛掩盖住眼睛里不情愿。
她点也不想回家奔丧。她想跟姐姐出去玩。
只是良心上过不去……
没有借口找她要钱，生活从此风平浪静，不仅仅是她，还有姑姑和表姐，三个人苦难都结束。真好。
——嘀
大门开。
江虞从外面进来，带阵清淡鸯尾香，高挑身形披着灰色西装，有种疏离冷意。
她总是穿西装。
“你奶奶走。”电话里传来中年女人沙哑嗓音。
程苏然愣住。
走。
死。
她木然盯着空气，眼睛里没有丝毫波澜。不等她应声，姑姑继续说：“医生说什脑死亡，就是咽气，你跟你姐明天回来办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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