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帮着她,原也不止你,那背后之人始终不曾露面,他在暗,亦在暗。”
“若把人送回永仁宫
方才他被周氏死而复生冲击,震惊之下时忘思考,此时被闻楚提点,才终于恍然回神,明白闻楚话里意思。
若把周月娴送回永仁宫,闻越危机无疑将会迎刃而解,而整件事里,无论是闻远算计、宸妃替人做嫁衣而不自知、还是青岩暗地里给闻越递信,等着他自掘坟墓推波助澜,所有人努力,都将会尽数付诸东流。
青岩和闻远、宸妃当然并未事先同谋划,甚至这两人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整个事件中,也有青岩这另方力量存在,但既然闻越是他们共同敌人,无形之中,他们也便成为盟友。
——真要送回周月娴,让这切白费,让这切都付诸东流吗?
可若是留下她,他又与为帝王之位、为荣华富贵,不惜卷进无辜之人性命闻远和宸妃,还有什分别?
回家?
嫁入宫中女人,生是皇家人,死是皇家鬼,哪里又有还能回去道理。
只是周月娴说完这句话,便又昏死过去,大约是大量失血让她即便只清醒片刻,也十分疲倦,青岩上前探探周月娴鼻息,确认人还活着,这才稍稍松口气。
照顾周月娴差事,暂时落到德春身上,青岩再和德喜德春二人叮嘱,若是还想活命,今日之事便半个字也不许说出去,这偏殿也得日日夜夜、时时刻刻小心盯着,不能让人靠近,更不能让人觉出端倪,这才回寝殿。
只是尽管如此,周月娴刚刚生产完,身体虚弱,且瞒着潜华帝和齐皇后把她藏在这里,总不是回事。
留下周月娴,无非是不想让闻越抓住这颗救命稻草罢,他甚至都无法保证,能给这个刚刚流产女人请个大夫。
青岩想及此处,不由喉头发干,抬目对上闻楚眼神,却发现他远比自己平静、也笃定多——
“留在宫里自然不是长久之计,既然不能让周姑娘回去,她想回家,为何不助她臂之力?”
青岩闻言愣,喃喃道:“……助她臂之力?”
“助人亦是助己,宫里不是个好地方,若真能出去,也是她福气。”
闻楚明知大嫂没死,却隐而不报,只这条就是欺君之罪,周月娴在春晖殿里,无疑是个随时可能爆炸隐患,让人悬心。
青岩跟着闻楚进寝殿,终于忍不住问道:“殿下打算如何处置她?大皇子妃刚刚生产完,正该好好调养,如今殿下也不可能替她请来太医……这样在春晖殿藏着人,终究不是回事。”
“知道。”
“但难道掌事甘心,就这把她送回去吗?”
青岩怔,瞳孔猛地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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